校門口的易拉寶裏張貼著過一本線的學生成績，張紀港從後往前找，費了一點時間。
他不是在找自己的成績，而是崔宇的。
昨天係統裏開放成績查詢，他和母親坐在電腦前一起看分數打開，649分。
還不錯，夠上A大。
他想打電話給崔宇道謝，可那小子遲遲不接電話，一直顯示占線。
左等右等，就連QQ聊天框也始終保持安靜。
【崔宇，你查分數了嗎？】
沒回。
他點了窗口抖動。
又過去四個小時，已經是晚上八點。
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回想起崔宇考試時的精神狀態，總覺得不太對勁。
所以第二天他早早來到校門口，想當麵問下崔宇究竟發生了什麼，可那小子壓根沒來。
榜上，崔宇的分數是657分。
對於衝刺階段躍居全校前三名的尖子生來說，這分數屬於發揮失常，根本達不到北大清華的最底線。
張紀港有些慌張，心想不會是因為高考失利想不開，就……
“門胖子，你今天看見崔宇了嗎？”
“班長，你有沒有見到崔宇？”
“……英語課代表，崔宇來了嗎？”
……
他一個個問過去，沒人見到崔宇。
直到他鼓起勇氣，去詢問班主任。
“老師，我想問下崔宇他……”
“啊，他……家裏出了點事，聽說有親人出事故了，所以請假沒來。對了，你是不是和崔宇關係還不錯，記得把報考誌願的相關材料拿給他。”
“好。”
張紀港答應完就感到後悔，他並不知道崔宇的家具體在別墅區的哪一棟，聯係不到人，他也沒辦法送到對方手中。
騎上電驢，他憂心忡忡，漫無目的地穿街走巷，消磨時間，希望崔宇能看到消息後給他回電話。
當駛至三中時，他下意識地看去。
崔宇坐在校門口的石凳上發呆，而他身邊還坐著位……頭顱斷裂，身著三中校服的女鬼。
她校服沾滿汙黑的血跡，額頭深凹下去，眼球向鼻梁處彙聚，五官扭曲血肉模糊。手臂似乎也在墜樓時翻折，手心向後，纖細的手指已經腫成深黑色的肉棍。
崔宇全然不知那鬼正在啃食自己的耳朵，像是感受不到疼痛，半隻耳朵被扯斷，剩下點肉連著。
從左臉滴落下的血越來越多，將他的灰色衛衣浸濕。
就在她張開雙手，黑色纖長的指甲伸向崔宇左胸口前，張紀港扔下電動車飛奔過去，大聲喊著：
“崔宇！”
張紀港飛奔過去，崔宇驚愕地起身，做出護住的動作。
“……紀港，啊……你怎麼在這……”
崔宇的臉色更差，像是輕輕一碰就要暈過去。
當崔宇回過神來時，抬起憔悴的眸子看著他，他驚住。
方才的景象如同自己的臆想，崔宇毫發無傷，除了濃重的黑眼圈還在，別無異樣。
那女鬼也瞬間消失無影。
張紀港不禁揉揉眼睛，尬笑一聲：“……嘿，見鬼。”
明明剛才的場麵那樣逼真，一晃眼的工夫就不見，難道自己精神壓力太大出現幻覺了？
“就你一個人在這？”
張紀港將材料遞過去，突然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