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的事不用擔心,這個五爺你知道是誰嗎?和他合夥做買賣得小心又小心,什麼時候銀子都沒有命重要。”楊鬆林不能明說,他隻是心裏有幾分猜測,跟這種身份的人打交道,是福是禍兩難說。
“我們都沒必要知道他是誰,合夥的買賣他說了算,他出銀子我出力,過兩年我就退出。”喬璟妍真是這麼想的,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小小年紀想的挺周全,你的眼光不是普通的大戶人家能養出來的,等回來了好好養養身子,找到家人我就放心了。”這孩子聰慧過人,難免招惹記恨,若是敞開了女兒身份,更是難以收場。
楊鬆林一方麵擔心喬璟妍的身份暴露,另一方麵覺得自己想去楊嶺村的想法或許可以成行了。“煥城去府城順便帶上我,我到蓮塘鎮下,走兩刻鍾就到楊嶺村,當時心血來潮買下二十多畝旱地,總得回去謀劃謀劃。”
“義父不是打算回鄉辦書院嗎?怎麼是一時心血來潮,我覺得你現在都是熱血沸騰的。”喬璟妍的話簡直說到他心坎裏,每天腦子裏都回過一遍自己勾畫的書院模樣,教室院子睡屋逐個翻過。
楊鬆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啊,我巴不得現在就建起來,開春就收學生,村子遠的就住在書院,束脩要低於鎮上所有的私塾。”
楊老太爺咳了幾聲打擊道:“買那麼大塊地建書院,你想想十裏八鄉的有幾家供得起孩子讀書。”生源問題很實際,光靠降低束修吸引不了多少家庭。
喬璟妍看見低頭不語的義父打起了圓場。“爺爺,如果讀書的孩子都指望考上功名,確實很難也沒幾家供得起,要是為了學識字算數找一份好差事,或許會有不少孩子會來,我們可以請一些手藝人當先生,比如木匠泥瓦匠賬房先生大廚,女孩子可以學繡花做衣服,很多很多的不是有七十二行嗎?”
楊鬆林的眼睛冒起了金光,他的認知是考不上功名的才會想找好差事,那得讀好多年書,要是識字會算再教一些專術,學的人肯定會多。“煥城這想法實在妙,我這趟回去就著手書院的事情。”
“建書院不要銀子啊,還是等我這邊有了收成再動工,要是做半拉子缺銀子多寒顫。”楊老太爺嘴上埋怨兒子,行動上卻是鼎力支持的,這不,買賣還沒開張,收益就預支出去了。
下午爺孫倆一起進了牙行,城南的出租鋪子還真是隻有打聽過的那麼幾家,直接去看老人談妥的地方,一棟快要倒塌的店鋪分有六間鋪麵,其中有兩間連在一起, 賣的是大致相同的吃食,位置倒是很不錯。
東家看見楊老太爺熱情迎了出來。“老掌櫃來了,若是定下來要租,我今晚就把隔牆砌了,明兒就可以搬家夥事過來。”
“這鋪子不賣啦?”牙行夥計冷不丁的問,房東連著回答兩個賣字。這家鋪子在牙行掛了差不多兩年,有意向的買主問過後都放棄了。
“什麼情況?”喬璟妍問牙行夥計,東家的眼光躲閃,不會有貓膩吧?
夥計小聲介紹了一番,這個鋪子的老東家曾經也是家業豐厚,三個兒子都已分家,也都有單獨的院子和營生,大兒子是長子長孫要贍養父母,就得了這個最大的鋪子,老二老三買賣越走越小,沒幾年就把家業賠光,接著就來找大哥接濟,念著兄弟情分一兩次無大礙,若是定期索取就受不了,結果兩個兄弟合起夥來,不接濟就鬧,最嚴重的那次竟然差點把屋子推倒,就這麼著老大的買賣也做不成了,那兩個兄弟揚言,誰敢買下鋪子,就得給他們養家銀子。
“這家鋪子賣多少銀子?”喬璟妍想著是不是可以撿漏,若是值得就順便收拾那兩個無賴。
“四百五十兩不還價。”牙行夥計回答,價錢不算貴,就是麻煩事多,
不是說南街的鋪子比北街便宜嗎?想當初三百兩銀子就買下竹林苑,真是賺大發了。
楊老太爺根本就買不起店鋪,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合適的租下,卻是個要賣的鋪子,有了買主隨時可能關張,想做點小買賣咋就這麼難呢?“回吧,鋪子咱不租了,過些時日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喬璟妍沒有發表看法,而是走到後院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一番,前鋪後院占地應該有一畝多,屋院整潔水井後麵連著六塊菜地,菜的品種樣式也多,估計食鋪的蔬菜基本上出自這裏,要不是迫不得已,主人是舍不得賣祖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