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人不好惹,表麵上絕對不敢輕易顯示反感。母親出名的潑辣,訓女兒及狗仔低眉順眼的十分懂事。不由得感歎教導有方寸乖巧的逆來順受的,不似自家淘氣鬼般總作惡。別個婦女的當家男兒有不抽煙的但生活做飯的事從不參與,雖農忙碌碌大汗淋漓,回來時賢妻早早預備碎茶葉末晾成濃鬱提神舒緩疲勞;
坐著百無聊賴,八十歲老母親,十餘歲幾個小男孩,打盹的打盹,胡鬧的胡鬧,萬不會進到廚房間被煙火氣熏陶成一無是處。上需奉養公爹婆母畢恭畢敬,下要照料小兒成胖乎乎的健碩。否則即為大逆不道的罪過滿滿,年下燒香祈福愧對列祖列宗。
好在女兒會貼心的幫忙,小小肩胛骨薄薄的,卻力氣頗為強壯,腳底生風來回折騰著掃地擦窗擺碗筷洗尿戒子是弟弟的傑作。便是傳承。可桃兒母親另類的指揮頂梁柱男主角去野外親娘門前的井水漿洗,可笨手笨腳的每每出錯,蔥苗認作韭菜的葉芽,又被絮絮埋怨狗日的從不能擔當家庭責任,瀟灑的倒如單身漢沒心沒肺的,貪煙酒吃喝,貪睡成死豬動彈不得:
他當然憤怒,尤其親媽見娘們唧唧的揉底褲笨拙的,好心疼接管下來。嘴上沒多言語恐那位罵罵咧咧背後挑唆夫妻生矛盾重重的,又扭打撕扯半夜難安定。揚言老不死的作惡待風水輪流轉,以後老態龍鍾行走不便吃喝拉撒統統讓小心伺候,非但關上門戶叫趕緊滾蛋,不識相的敢惹毛火辣脾性,使鐵鍬狠狠敲碎腦殼,鏟出去類似臭狗屎拋糞坑毫不猶豫。
奶奶抹淚汪汪的,洗幹淨囑咐多忍讓,卻前世殺人放火壞事做盡數,才娶上不講理的惡媳婦純屬活該。所謂小人難纏,則遠離些免得無端惹一身騷氣。鄰裏間多明事理的,勸和年輕應該懂得規矩,
“難不成聽你的?你又算哪根蔥蒜。”
母親的反擊恰到好處叫啞口無言。
再絮絮講訴公爹婆母偏心眼的事件一一列舉,重男輕女實在封建老古董,特別叫二胎時去醫院塞紅包看看性別如何,記在心底待出生果然女孩,當下老婆子臉色陰沉沉的。到滿月擺酒故意遲來。外麵聽多了也就乏味了,勸多了不聽也就放任了。極其無語的笑笑:
“倒是能生三胎,說不定呢!”
母親也許沒有發覺在意性別的程度嚴重,不亞於任何渴望擁有傳宗接代的。偶丈夫擺臉色陰沉沉,
“不就是見我生不出女兒。”
頭疼腦熱,包括四肢不暢快,說是女子晦氣不能叫門戶風生水起。
別個問吃飯了沒,
氣呼呼扔掉手裏農用工具,氣呼呼重重坐在沙發裏,氣呼呼盯住桃兒仿佛她便是災難的源頭。人人瞧不起的,
“都怪生不出兒子,全來笑話我。”
母親同外婆將裏裏外外前前後後叫的出名字或外麵乞討至此的,統統貶低成一無是處,似乎滿足內心無比卑怯的。這才露出微笑仿佛是人上人了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