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老黃狗全身隻一種顏色故而得名字:黃黃。後來生育數次每每免費贈予旁邊的用來看門戶安全。桃兒幼年不常參與母親居住附近的大小事件,隻是聽聞最後漸漸年老體衰最後留下同樣毛色體型的一隻獨苗,母狗咽氣於幼兒還未斷奶期,則買來奶瓶奶嘴奶粉悉心嗬護至茁壯。再孕育六七八隻幼仔花色各不相同。
依舊換作黃黃,以此寄托哀思,鄰居是微胖的臉圓圓的婦女生養龍鳳胎姐弟,夏季納涼男童依偎懷裏麵撒嬌,她也不覺煩擾總笑眯眯的。狗兒蹭腿肚翻開四肢讓摸摸,她便拍拍小兒屁股蛋叫讓開來,將牲畜橫置腿上仔細挑撿蜱蟲虱子跳蚤等:興奮搖尾巴扭動蛇形彎彎曲曲的,嘴巴啄米般親呢女主麵頰,她似乎不知吃屎叼茅廁姨媽巾的惡劣行為,笑嘻嘻的貼近回應。
母親為拉近鄉親關係頗為動腦筋,口出惡言相向拋卻,換作諂媚的容貌故意分享吃食,她們擺擺手回避,她追著腳後跟以為靦腆害羞才拒絕,攆家門口強硬塞手心裏叫快嚐嚐,勿要客氣。顧自脫鞋墊成座椅席地,見那邊根本沒有半點搬木凳出來的意願,嚷嚷哎呀呀我便在這兒即可,別拿、別拿!敘敘講訴開朗活潑的,生怕重複家長裏短雞毛蒜皮的惹心煩。
有時夫妻兩人打架鬥毆,造成烏眼青香腸嘴巴鼓囊囊,手臂破口流鮮血,或指甲尖利劃破數十條火辣辣斜道道觸目驚心;總之兩敗俱傷分不出高低,接著三五日冷戰誰也不與理會誰,即使入夜合衣同床共枕後背抵住後背。他賭氣放棄外出工作,揚言累死累活的難能回家休憩,死娘們專門找事難以消停,哪怕拉磨的驢也該有睡覺的間隙,倒毒蠍心髒隻想索取無度,極不體貼溫柔,如此也無需賣力氣賺錢沒白天沒黑夜的。
母親緩過精神會攜桃兒去縣城逛逛,這算是恩賜對於童年回憶萬般美好。尾巴似的低頭跟著走進服裝鞋襪衣帽店,她試穿問問好不好看,桃兒木訥呆板的點頭。拿過來大兩碼的考慮漸漸胳膊腿長長,所謂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款式多耐髒的灰黑色為主要,擺擺手叫過來試穿,桃兒木訥呆板的點頭。見麵色紅潤光澤同店鋪老板議價你一言我一語好不熱鬧,鬥膽發出蚊子似的聲響:
“我不喜歡這件。”
母親權當聽不見,而講價是對大半砍的,要三十,給十五塊問賣不賣,見他咬緊不鬆,或三兩毛錢的優惠力度微弱,則慢慢走出半隻腳等候叫回,店家招招手來吧來吧,隻是虧本的買賣,下次多光顧。母親的嘴角咧開很是得意此局算成功拿捏住,問十塊賣了吧反正街上沒啥生意慘淡,不如少賺利潤開張大吉定然整天興隆。
店家搖頭,加兩塊好吧,加兩塊。
母親搖頭,就十塊好吧,就十塊。
拉拉扯扯上百回合分不出勝敗,越發激昂亢奮,一個發誓高價賣出,一個發誓低價購入。樂此不疲拋開衣服款式老舊瑕疵明顯尺碼不合,桃兒耳朵裏嗡嗡嗡嗡蹲在石階上看外麵來來往往,整整午後遊蕩五六七八間,戰利品有些,男褲女襪及兒童秋衣褲。路過麻辣燙串串小攤,再挑麵筋海帶結土豆片豆腐塊塊,許等待的時間過於久遠,口幹舌燥的肚皮呼嚕呼嚕,饑餓導致狼吞虎咽,人間珍饈不過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