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嵇康商議後,呂安壓住怒火,又去找了這位禽獸不如的兄長。他把嵇康的話複述了一遍。他想,呂巽做了如此不堪的齷齪虧事,無論如何,理應在自己麵前抬不起頭來吧。
誰知這個恬不知恥的兄長,看著親兄弟憤慨的表情,開始依舊不承認,後來卻又嘿嘿一笑道:“哪裏有你說的那麼嚴重?男人嘛,我不過是醉酒後忘乎所以了點。再說了,弟媳也太那個……誰讓她經常打扮得如此明豔妖嬈,分明就是她在勾引我嘛。“
呂安一聽,這個禽獸竟然倒打一耙,汙蔑妻子勾引他!就忍不住上前狠狠地打了呂巽一拳:“你說的是人話麼?自己做了如此不堪的醜事,不反省,不後悔,還出口傷人汙蔑她!你還是不是人啊?你還是我兄長嗎?!“
呂巽被兄弟如此厲聲斥責,感覺很是沒麵子,不由得惱羞成怒:“你胡說什麼?我醉酒後做了點糊塗事,有什麼大不了的?!你說什麼不認我是你兄長了?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置我們親兄弟情誼於不顧?這太過分了吧?“
呂安一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還記得我們是親兄弟?如果你知道這一點,就不會做出這種醜事!我不去告你,是因為家族名譽,不想讓我們呂家因此威信掃地,被人家指著脊梁骨羞辱。若不是為了這個,看我不把你告官!讓你去坐大牢,去流放做苦力!”
呂巽看著兄弟義憤填膺的架勢,轉了轉眼珠,心想得先把他穩住,然後再想辦法。
於是他假惺惺地說:“好吧,就依你的說法,我算是醉酒後稀裏糊塗犯了錯。今後一定改過,不會再有這種事。請你原諒。這總行了吧?“
呂安再次嚴正告誡:“這件事到此為止,絕不能對外透露風聲。如若你再犯錯,或者做出對她不利的事,我絕不會饒過你!“
呂安把一腔怒火發泄完後,氣衝衝地離開了。
呂巽望著弟弟的背影,咬著牙憤憤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嘴裏吐出幾個字:“好你個賤人,竟敢出口威脅我,等著瞧!“
嵇康與呂安談話之後,又反複思考這件事,覺得呂巽這人品行不端,鬼點子壞心思不少,如果兄弟二人因此再生事端,接下來會對呂安很不利。於是,他決定自己出麵找呂巽談一談。
托人給呂巽捎話後,嵇康選擇了一家檔次較高的茶寮。他先定好了茶飲,坐等呂巽。
不久,身著官服的呂巽,一臉嚴肅地進來了。
嵇康起身與之握手:“長悌兄,我們也是朋友,對吧?”
呂巽嘴角微微翹起,低聲道:“我們自幼相識,當然應該算是。不過,你與仲悌交往得更好。”
侍者端來茶飲。嵇康開門見山地問:“我今天為何約你,你心裏應該明白吧?”
呂巽心裏自然明白。但他假意不曉得:“叔夜難得約我,有何要事?”
“昨天阿都來找我,說了你借酒迷奸弟媳的事。我聽了自然有些氣憤,不知你這為兄者,怎能做出如此齷齪之事?“
呂巽自然又是一番抵賴:“我那天偶爾醉酒,去了他們的房間。阿都不在,我稀裏糊塗跟弟媳喝酒,結果酒後亂性…….其實這也不算什麼大事……“
“不算大事?哪個男人能容忍妻子與他人有這種事?“嵇康憤怒地打斷了呂巽的話,接著又說:”阿都氣憤之中說要去告官,判你刑罰。是我勸他不要去。因為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告官給你判罪,對你們呂家的聲譽影響太大,會辱沒祖先,被人瞧不起,。阿都最後同意了我的看法。”
“唔……”呂巽若有所思。
嵇康又義正言辭地說:“我今天請你來,是代表阿都跟你說清楚這件事。雖然阿都答應了不追究你,但是,你必須給他一個確切的保證,有一個令人信服的表態。一是保證今後永遠不再發生這種事。二是彼此都把這件事忘掉,他不再告你,你也不與他為敵,兄弟二人和好如初。“
呂巽一聽這話,表情立即放鬆了:“好啊,那我謝謝你,嵇叔夜。“
嵇康又說:“不過,你要給我一個確切保證,要不你起個誓吧,讓阿都今後放心。“
呂巽說:“發什麼誓呢?“他想了想然後舉起右手,望著前方莊重地、一字一句地說:“我以我們呂氏家族父子六人的名義起誓,今後永遠不再傷害阿都,永遠不做對不起他的事。如果做不到,天打五雷轟,讓我呂家全都名譽掃地,被人唾罵。“
嵇康見狀也認真地說:“長悌,那我就代表阿都,相信你的起誓。我與你和阿都都是朋友,希望你們兩兄弟重歸於好,彼此再也不傷害對方。“
“好的,謝謝叔夜。“呂巽看似真誠地說。
嵇康終於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為好朋友平息了這場家庭紛爭,頗有些欣慰。
呂安得知嵇康與呂巽的談話,以及呂巽的起誓後,心裏也寬慰了不少。
“叔夜兄,多虧了你!” 他又一次動情地擁抱了嵇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