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懂事的孩子點點頭。
長樂亭公主走過來,與丈夫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放開妻子後,嵇康抬起頭,看了看四周的山巒樹木,以及自己美好的家園。他知道此一去凶多吉少,不知是否還有回歸自由的日子……
幾名捕快終於等得不耐煩了,頻頻催促嵇康上路。
嵇康最後又囑咐妻子:“記得去找山巨源先生。”
妻子含淚牽著兒女的手與丈夫告別。
嵇康被捕,立即轟動洛陽全城乃至全國。至於被捕的原因,更是讓人們議論紛紛,不一而足。
有人說:“聽說嵇叔夜是因為與呂安走得過近?可是呂安的不孝罪名與嵇康有何關係?”
有人反駁:“不對,聽說嵇康是因為支持毌丘儉反叛朝廷,這可是重罪。”
“毌丘儉反叛,那都是很久的事了,何以如今才捉拿嵇康?”
又有人說:“你們說得都不對。我聽說嵇叔夜的真正罪名是怠慢禮法,藐視朝綱。”
……
這一噩耗自然很快就傳到了嵇康的竹林朋友們那裏。
山濤立即召集大家到他家中聚會。
山濤神色悲壯地說:“叔夜被捕,這是我一直擔心的事。今天終於發生了。“
阮籍說:“叔夜這個人聰明絕頂,但是他太過於鋒芒畢露。這是他的個性使然。“
劉伶道:“如今,我們有什麼辦法能夠幫助他解脫呢?“
眾人陷入沉默。
山濤說:“我可以托人去打聽一下,他的案子屬於什麼性質,嚴重程度。”
眾人之中,最為悲傷的莫過於向秀。昔日他與嵇康一同打鐵,跟呂安忙著耕種的美好日子,全都成了一種奢侈的回憶。如今嵇康和呂安都被抓走了,他的心一下子跌落至穀底,雙眼空洞一副失神落魄的樣子。
聰明的王戎說:“嵇康與呂安是朋友,但是呂安毆打虐待母親的罪名,與嵇康毫無關係。嵇康即使為他喊冤,也不至於被捕,分明是有人惡意陷害。”
向秀一聽這話立即來了勁:“巨源兄,你是我們這裏官位最高者,你能否托人打聽一下,到底是誰在陷害叔夜?看看有否可能疏通一下?”
山濤答道:“我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叔夜被構陷一事,肯定不是一般人所為。必定是核心圈子裏掌握話語權的人 。”說完之後他接著道:“司馬昭是當今權勢最高者。誣陷嵇叔夜的人,必然是他或者他的左右。”
向秀聽聞此話馬上說:“我覺得那個鍾會,鍾士季,是最有可能的人。”向秀立即想起鍾會前來拜訪嵇康,正與自己一起打鐵的嵇康置之不理。鍾會離開時還與嵇康進行了針鋒相對,互不友好的問答。
山濤點點頭:“這個鍾會,如今是司馬昭身邊的大紅人。此人學識也可謂淵博,詩書各方麵都有建樹。隻是很可惜,他的聰明智慧都用在追逐官場利益上,他正在踩著別人一步步向上爬,在仕途上飛黃騰達。”
阮籍說:“我們目前能做的是,可以製造輿論,讓民眾都知道嵇叔夜是被冤枉的。大家都佩服他的驚世才華,從輿論這個角度為他請命,讓朝廷看到民眾對嵇叔夜人心所向,爭取寬大處理。”
山濤點點頭:“嗣宗所言極是。另外,我也會通過官場渠道打聽信息,盡量為他爭取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