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天野手指輕叩著桌子：“如果能逃出來當然更好了，連人帶槍壯大我忠義救國軍。他們經過這次被俘，也需要黨國的安慰和支持。”
關團長眼睛一轉，又問道：“蘭少校，你說他們要是沒逃出來，有沒有可能投降日軍，把失蹤的戰車和繳獲的機槍交出去？”
蘭天野挺下腰杆道：“關團長，你以為中國人都像你弟弟那麼草包嗎？我相信，占班長這幾名機槍手絕不會叛變，更不會當漢奸的。”
“那可不一定，刀架脖子上誰也保不準，死了就啥也幹不成了。”關團長的臉色在馬燈下顯得不紅不白。
廂房裏占彪摸黑麵朝牆默立著，身後眾師弟或坐或站著都靜止著，一盞燭光忽明忽亮地投射著占彪的身影。
強子歎口氣說：“8挺九二式呢，得損失我們多少兄弟。”
劉陽歎道：“還好我們的馬克沁沒被他們弄來。”
成義思考著說：“我分析呀，我們沒有損失多少人！鬼子連活的都沒捉到，要不然會一起押來炫耀了。應該是聶排長他們老兵班用的，他們腿腳不好使，危急的時候彭連長就如我們放棄武漢一樣，保人不保槍，不然他們的飛兵連哪個不都是拚命的茬兒。”
屋裏又是一陣靜謐，這時占彪突然轉過身來，一字一頓地說：“我，作為大師兄，要求你們，如果有刀架脖子那一天，誰也不許皺眉頭！誰也不許堆了當軟骨頭！誰也不許叛變當漢奸！死也要有個硬骨頭的死樣！”
師弟們聽罷迅速站成一排，曹羽也毫不遲疑地站在一起。
小峰挺胸昂頭：“放心吧彪哥，我杜子峰不但不會皺眉頭，我還會呸他們一臉，我還會放聲大笑！”
成義道：“彪哥你不用囑咐我們的，我們兄弟雖然未能同年同日生，但為了打鬼子願同年同日死！抵抗倭寇，何懼之有！18年後又是好漢一條。”
成義說罷看了一眼曹羽，眾師弟們都有意無意瞄了一眼曹羽。
曹羽突然抬手打了自己一耳光，然後單膝向占彪跪拜下來。
眾人臉色一變，小峰皺起眉頭，強子怒視，成義失望，三德蔑視……占彪驚訝地向後退了一步。
但聽曹羽講道：“占班長，我對不起你，我這幾天總是轉心眼子想帶槍逃跑。沒想到這些日子相處，知道你還有你們師兄弟，都是這樣講義氣身手又好的英雄好漢，今天又是這樣舍身救人。我，我曹羽不是人，在這裏向你道不是了。”
大家這時才鬆了口氣，原來是以為他怕了，不想同心和鬼子拚，是個軟骨頭。
占彪上前拍拍曹羽的肩把他拉起：“大羽，大家都是在這亂世中走江湖，遇到外敵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是不是有什麼難心事，想帶槍去做什麼？和我們說說。”
曹羽站起身，上前握住占彪的手說：“今後我是跟定你了彪哥！我的事，一言難盡。”
曹羽挨個看看占彪九兄弟真誠的目光，堅定地說：“我曹羽是東北老爺們，吐唾沫是釘，我發誓，永遠和你們是好兄弟！”
小峰和強子一左一右拍拍曹羽：“大羽，我們早把你當兄弟了。今後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你說吧，有啥為難事？”
曹羽鬆開握著占彪的手，嘭嘭捶了兩下胸口長出一口氣：“現在我們身陷牢籠，我就挑幹的和兄弟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