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一時技癢,專門來到此地,等候二位蔡大俠!”
蔡氏兄弟聽他這麼一說,知道昨天晚上邀約之人,並非眼前的牛鼻子老道。
兩人互望一眼,便不想和他過多糾纏。
禮節性地拱拱手,雙雙告辭就要離去。
“無量子”哪裏允許?
“喂喂喂,咋剛一見麵,就要走呢?”
蜀中武林有誰不知,雜毛老道是個好鬥的狠角色?
加上之前蔡氏確曾向他保證過,不再涉足江湖之事。
今日既然撞上了,如果不比試一番,“無量子”豈肯輕易放二人離開?
蔡氏哥倆被他一味纏住,心裏好生煩惱。
也不知潔塵那個小妖婦,在雜毛老道麵前,添油加醋說了些啥。
反正“無量子”咬定,徒兒敗在了你蔡氏手下,今天哪有不贏回來的道理!
蔡氏兄弟雖然一臉無奈,卻也不是怕事之人。
想當年比武,不就輸給你一招半式嗎?
二人素耿介,打心眼裏瞧不起“無量子”。尤其惡心雜毛老道的為人,也從未真正服氣過他!
近兩年來,哥倆躲在黃中玉府上,日夜勤修苦練,自忖武功已大有長進。真與雜毛老道較技,雖無必勝把握,但肯定有得一戰。
眼見“無量子”傲得鼻孔朝天,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依照蔡氏兄弟以前的脾氣,早就放手與他一搏了!
但是今天不行,黃大人所托之事,哪裏能出半點差錯?
罷了罷了,還是忍口氣吧。
蔡大拱拱手,謙虛地說道:“愚兄弟二人自敗在你劍下,早已心服口服,哪裏還用得著再比試?”
“無量子”並不領情,翻著一對怪眼,嘴裏一陣“嘖嘖”
之聲,不懷好意地說道:“潔塵訴說你兄弟二人,仗恃著功夫了得,委實羞辱了她!我這個當師傅的不為她撐腰,今後怎麼在江湖上混呢?”
胡說八道!
蔡二頓時火起,手裏的槍卻被蔡大死死按住。
唉,上次比武一招落敗,害得兄弟倆隱姓埋名,躲到黃中玉府上當護院,忍氣吞聲兩三年。
現在已不比當初了,又何必再與雜毛老道計較?
“無量子”見蔡二動了怒,卻被蔡大阻止,便似笑非笑地挑釁道:“喲喲喲,我說蔡老二,看你娃兒一副叫雞公模樣,莫不成想吃了貧道?”
雜毛老道一邊說,一邊向蔡二招手。
“不服氣嗎?來來來,不砍殺一番不算好漢!”
蔡二從小性烈如火,不像蔡大那般穩重。
見“無量子”如此糾纏不休,不由得滿肚子鬼火直冒!
當下衝到“ 無量子” 麵前, 大聲吼道:“ 牛鼻子雜毛老道, 你有什麼不得了的? 我兄弟兩個, 難道真的就怕了你不成!”
“無量子”向前跨一步,嘴裏“嘿嘿”地怪笑道:“很好,很好!”
故意將手中拂塵高高揚起,差一點戳上蔡二的臉。
裝模作樣地原地轉一圈,撣了撣道袍上的灰土,“呸”地啐了一泡口水。
滿臉全是蔑視之色,繼續用目光挑釁著蔡二。
蔡二的鼻子都氣歪了。
右手裏的镔鐵大槍,“唰”的一聲豎了起來。
二
正在三人準備動手之際,七曲山大廟的廟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白衣少年神清氣爽,腳步輕快地從廟裏走出來。
他遠遠看見廣場東北角,“無量子”正鬼迷日眼地裝怪,東一下西一下胡亂甩著拂塵,始終攔著蔡氏兄弟不放。
當下朗聲笑曰:“道長怎如此魯莽?蔡氏二位賢昆仲,乃是在下邀請來的客人。”
“無量子”聞言,連忙收了拂塵,躬身稽首道:“貧道實不知曉,二位大俠是少東家請來的佳賓,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還望蔡大俠海涵。”
蔡氏兄弟滿臉詫色。
想不到眼高於頂的“無量子”,竟然對白衣少年如此畢恭畢敬。
心中疑團頓生。
二人既沒有回應“無量子”的道歉,也沒有對白衣少年的到來表示出任何的反應。
隻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白衣少年見狀,忙快步上前。左手拉著蔡大,右手拉著蔡二,十分親熱地邀請二人進入廟內。
身後,“無量子”尖起喉嚨,“嘎嘎”大笑數聲,向山下掠空飛奔而去。
蔡氏兄弟滿腹心事,在白衣少年引導下,默默進到廟門內。
門內是一方天井。
天井的廣場上,十幾位身著僧袍的老者,正盤腿坐在蒲團上,弄琴撫簫。
眾僧神情專注,演奏著唐時宮廷大樂《聖陶沙》。
一時間內,天井裏琴音嫋嫋,簫聲悠悠。
好一派佛國天界。
白衣少年揮揮手,示意支客僧安排蔡氏兄弟倆,到正北殿前台階上落座。
支客僧即躬身前導,引二人曲折繞行,至一對繪有精美圖案的大鼓凳前。
甫一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