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仔呼吸開始有些急促,變得有些躁動不安。
老貓繼續說道:“一個精湛的刀手,能夠將人的皮膚完整地剝離,而那個時候人還會有意誌,還能存活數個小時。如果這個時候用電焊槍對著那個人噴火的話,你會他會不會覺得疼?”
撈仔聽後破口大罵:“去你媽的!嚇唬我是吧?來啊!弄死我。”
老貓磨好了刀,他用拇指試了刀口的鋒利程度,慢慢地走到撈仔跟前,將剃刀抵在了他的額頭處。另一隻手拿著電焊槍點著,“嗖嗖”的火苗竄了出來。
“有種殺了我!不然我出去一定幹死你!”撈仔呼吸急促,破口大罵了起來。老貓不為所動,鋒利的剃刀在撈仔的額頭輕輕地劃開了一個小口,鮮血順著他的臉流了下來。他把電噴槍拿到他耳邊,他聽到了“嗖嗖”的火苗聲,感受到了那股子灼熱。
“我說!我說!販賣人口!我們是販賣人口的,我們抓到那些女孩準備賣出去。你如果想要救她不能殺我!”撈仔一股腦的全都倒了出來。
老貓關了電焊槍,把剃刀扔了。他沒打算用這麼殘忍的方法弄死撈仔,其實這隻是一種嚇唬手段,很奏效。
“給你老板打電話,告訴他,如果不要節外生枝,就把人放了。”老貓把撈仔的衛星電話扔給了他。
撈仔接過來衛星電話,撥通了馬格南的號碼。
(3)
爛牙仔嘴裏說著一些下流的話,拖著小茜進了一個二樓的房間。一路上小茜顯得極不情願,有幾次想要掙脫,不過這幾天被關在那鬼地方,睡不安生坐不踏實,又沒有吃什麼東西,體力早已消耗殆盡,再加上兩手被捆綁著,這會兒根本沒有力氣反抗了。
兩人進了屋子後,爛牙仔趕緊將門關上。爛牙仔透過門縫看了看外麵,小茜忽然一腳踢了過去,爛牙仔疼得一聲大叫,他猛一轉身,小茜嚇的連連後退數步。
外麵的刀疤臉聽到了裏麵的叫聲,走過來敲門問:“怎麼回事?”
爛牙仔揉著被打的屁股忙回道:“沒事沒事,這小娘們踢了我一腳。不過我能擺平,放心啦。”
刀疤臉笑罵道:“你到底行不行?別把命根子給弄壞了?”
“放心,沒問題。”爛牙說著,對小茜做出了一個噓聲的手指,他指了指窗戶,接著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折刀,遞給了小茜。
“等下你想辦法逃出去,順著河流的方向走,就能找到路了。不過現在你要配合我。”說著,爛牙仔掀開肚子兩手拍著肚皮,嘴裏還不時的發出陣陣淫叫。小茜也扯著自己的衣服頭發。
“讓你他媽的看不起老子!讓你以前欺負老子,怎麼樣?現在落在我手裏了吧?”爛牙仔一麵罵著一麵作著各種能夠模擬動作,屋內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門外的刀疤臉聽後不由得笑了。
一會之後,爛牙仔假裝提著褲子走了出來,小茜低著頭跟在他後麵。
“結束了?還不錯嘛,五分鍾。”刀疤臉抬手看表,不懷好意的說道。爛牙仔撓了撓頭,從口袋裏掏出煙來散給眾人。
小茜低著頭向前走去,刀疤臉注意到她手一直緊握著,便喊道:“站住。手裏拿的是什麼?”
爛牙仔有些緊張,不過刀疤臉已經朝著小茜走去。小茜停住了腳步,他把小茜的手掰開,手裏空空如也。他又檢查了一下捆綁她手上的繩索,便問:“你去哪?”
“衛生間。”小茜怯懦地說。
刀疤臉打量了著小茜,她頭發淩亂,身上隻是罩著一件袍子,光著腳,而這裏是二樓,料定也跑不了,便不耐煩地擺擺手說:“快點去。”
小茜便朝著衛生間走去,走進去之後,她關上門,接著裏麵傳來了一陣水龍頭流水的嘩嘩聲。
“沒什麼事情的話,那我就先下去了。謝謝你,老大。”爛牙仔笑眯眯的說。刀疤臉擺了擺手說:“滾吧。”
……
撈仔給馬格南打來了電話,在電話中他剛說過幾句話,便被老貓把電話拿了過來。馬格南笑了笑說:“沒想到,我們還是碰到了,有時候命運真的很奇妙。”
“我沒工夫跟你廢話,你綁的人中有一個叫小茜的,是我兄弟的未婚妻。你現在把她送回來,等一下我把地址告訴你,見到人後,我就放了你的兄弟,不然,就等著給他收屍吧。”說完,老貓掛斷電話。
馬格南掛上電話,蹺腿看著手機,他冷哼一笑,看似自言自語地說:“沒想到還是碰上了。”
叮咚!手機短信響了,啞巴湊過來看了一眼,打著手語問他:“地址已經發過來,咱們現在放人嗎?”
馬格南慢慢地放下手機,搖了搖頭。
啞巴皺了皺眉,打著手語問:“如果不放人的話,撈仔可能就沒命了。”
馬格南沒說話,饒有深意的笑了笑,啞巴知道,他這樣的表情代表他不可能答應對方的條件。
馬格南身子向後靠去,他打著手語對啞巴說:“你先去把那個叫小茜的女孩帶下來,我要見一見這個不一樣的女孩。”
啞巴點點頭,去了倉庫。啞巴到來,守在門口的爛牙仔一夥紛紛跟他打著招呼。
啞巴理都未理,徑直的朝著裏麵走去。
“剛抓來那個女孩呢?”啞巴打著手語,問刀疤臉。
刀疤臉這才想起來小茜還在廁所,他扔掉嘴裏的香煙,蹬蹬蹬的上了樓,去推廁所門,門從裏麵反鎖了。刀疤臉後退幾步,猛的一下撞開了那扇門,裏麵早已空空如也,他快步走到窗戶前,一條繩子從這裏係下。
刀疤臉冒出一頭冷汗,他轉過身來不禁說道:“跑了?!”
啞巴看他的表情,也跟著上樓,看到了這一幕,他掃了一眼後便下了樓,馬格南這時候走了進來,啞巴打著手語說:“那個女孩跑了。”
馬格南又是微微一笑,自言自語地說:“真有意思,看來這個女孩不簡單。”
說畢,他上了樓,看著衛生間裏放下的繩子和開著的門,就明白了一切。他轉身問:“剛剛是誰在這看著?”
刀疤臉有些怯懦地站了出來,低頭輕聲說:“老大,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沒事,你去把窗戶關了。”馬格南擺擺手,一副無關緊要的表情。刀疤臉戰戰兢兢地走了過去,剛去拉窗子,砰的一聲槍響傳來,刀疤臉腦袋爆出一個血花,一下從窗子那栽倒,摔了下去。
馬格南收起那把鍍金的沙漠之鷹,冷著臉說道:“帶人去追,找到蹤跡之後立刻告訴我。”
“是,老大。”幾個匪徒聽後立刻召集人手跑了出去,緊接著聽到一陣汽車引擎聲。
馬格南不動聲色的一槍打死了刀疤臉,著實把爛牙仔一夥嚇的不輕。刀疤臉在他們看來是凶惡的代表了,可在馬格南麵前卻溫順的如同綿羊一般,且因為這麼一點小錯誤就被打死,讓他們也不免為自己擔心起來。爛牙仔幾人縮在角落裏,不敢亂動。
“你,過來。”馬格南擺了擺手,示意爛牙仔幾人過來。
爛牙仔指著自己問:“是喊我嗎?老大。”
“對,過來。”馬格南又擺了擺手,對他示意道。
爛牙仔一夥,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點頭哈腰站在馬格南跟前。馬格南說:“再問你一次,那個開火鍋店的老貓,你認不認識?”
爛牙仔一副哭喪臉說:“老大,我之前說了,我認識,但不熟悉。也不知道他以前是幹什麼的。”
馬格南沒說話,伸了一根手指擺動一下,身後的啞巴走過來,一把揪住爛牙仔的頭發,碩大的拳頭朝著他臉上砸去。
一陣拳頭砸在肉上的頓挫聲響起,爛牙仔的臉上很快就是血呼啦一片,他很快支撐不住了,倒在了地上。
“你們,知不知道那個叫老貓的?”馬格南擺了擺手,對阿哈他們幾個問道。
阿哈和六仔這些人嚇壞了,他們把知道的情況全都抖摟了出來,從老貓和罐頭什麼時候來清水鎮,到收取保護費,以及和萬坤的衝突等等,隻要是他們知道的就全都說了。
馬格南聽完,沒說話,起身走了。啞巴跟在後麵,阿哈等人看著滿臉是血的爛牙仔,把他扶起來。爛牙仔還喘著氣,不過已經鼻青眼腫。
回到調度室之前,馬格南對啞巴說:“你現在去見那個老貓,多帶幾個人過去。記住,務必要把他幹掉。”
啞巴問:“那撈仔呢?”
馬格南這次沒打手語,隻是果斷地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說:“一起幹掉。”
啞巴點頭,看著身後的數個匪徒,打著手語說:“都跟我走。”
(4)
小茜從樓上逃跑下來的時候,不小心扭到了腳。不過她不敢有片刻的停留,便加快腳步朝著外麵跑去。
碼頭這邊她並不熟悉,再加上極度恐懼和害怕,以至於走反了方向,不過好在她通過太陽又找到了方向,並且順著公路找到了自己熟悉的一些標誌性建築。
可她的腳這時候卻腫的跟麵包一樣,再加上沒有鞋子和這些天的體力透支,走了一個多小時後,她實在走不動了。
不遠處有一個尖頂建築,裏麵發出了叮當當的報時聲,像是一個教堂。小茜腦袋開始有些發昏,看東西也飄忽忽的。她意識到自己再這樣慢慢吞吞的走下去,很快就會被那些人追上。現在,唯有找一個庇護所。
她扶著一棵樹站立,眯起眼睛張望,是那所小教堂,她和罐頭約定舉行婚禮的那個小教堂。
小茜閉上眼睛,她仿佛看到了罐頭穿著筆挺的軍禮服,挽著一身白色婚紗的她,音樂輕起,在周圍人的注目下,兩人手挽著手,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咳咳咳。”一陣風吹來,小茜忍不住的幾聲咳嗽將她拉回了現實。這幾天被關在冰冷潮濕的庫房裏,讓她患上了肺炎,現在身上渾身發燙,已經沒有了半點力氣。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挪著步子,兩隻腳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腳上磨出了血,走著一路血跡也斷斷續續印刻在了路上。
她走到了教堂門口,身子依靠在門上,咬著牙拍打著門。敲門聲終於得到了回應,不一會,一個義工開了門,小茜的身子順著門開的方向慣性倒下了。
“你怎麼了?”義工慌忙將她扶起,小茜支支吾吾,已經失去了意識,“你發燒了,身上燙的厲害。我先扶你去屋子裏休息吧。”
義工將她扶進教堂,將她放在了一間休息室的床上,接著給她拿來了退燒藥和紗布,吃過藥後沒多久,小茜的意識恢複了許多。這時候,義工又端來了一碗雞肉粥,她喝了幾口,覺得身上暖和了,四肢也恢複了知覺。
“你到底怎麼了?家裏還有什麼人?我打電話讓他們來接你。”義工笑著說。
小茜想了想,便說了一個號碼,“那是我未婚夫的號碼,你告訴他我就在我的位置,他會過來接我的。”
……
罐頭在電話機前守了整整一天,這一天他幾乎沒有動彈。
老貓在給他打過那個電話之後,他心情稍稍安定了一些,他相信老貓說的。老貓告訴他小茜不久之後就會回來,他沒有懷疑,上次遇險的時候也是這樣,這一次他同樣相信老貓能完成。
罐頭這次沒有繼續坐著,而是去廚房準備著東西,他想夏天和老貓回來一定是餓了、累了,得給他們準備一頓好吃的。
他不怎麼會做飯,不過他學著老貓平日裏的樣子,一點點的弄著:羊肉、蔬菜、大米,還有水果之類的,他都清洗的很仔細。
叮鈴鈴!電話鈴聲響起,他趕緊關上水龍頭,從廚房裏跑了出來,顧不得擦拭手上的水便拿起了電話聽筒。
“喂。”罐頭的聲音帶著期望。
“喂,是夏天火鍋店嗎?”聽筒裏傳來了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
“是的,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罐頭問。
“我這邊來了一個叫小茜的女孩,她現在受傷了,她讓我給你們打了這個電話……”
“太好了,太好了!她在哪裏?”對方還未說完,罐頭便興奮地打斷了她的話。
“在郊外的小教堂,你趕緊過來吧。”聽筒那邊義工的聲音顯得很是動聽。
“好好。你讓她等著我,我這就過去。”罐頭掛上電話,迫不及待的抓起桌上的車鑰匙,發動了車輛。
他剛要開走,想起了老貓的囑托,便又跑回店裏,留下了一張字條:老貓,夏天來電話了。我現在去找她,你回來之後就在店裏等著我們。罐頭留。
留過字條後,他覺得沒有遺漏的了,便跑向門口的皮卡車,發動皮卡,朝著郊外的小教堂開去。
……
馬格南抽著一根哈瓦那雪茄,坐在港口調度室裏半睡半醒。桌子上的衛星電話響起,馬格南伸手接聽,裏麵傳來了一個匪徒的聲音:“老大,我和啞巴哥已經到了。”
“嗯,幹掉那個家夥。”馬格南淡淡地說完,便將收了線。
緊接著,一個白色T恤的匪徒急衝衝地跑過來,對馬格南說:“老大,發現那個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