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能屈能伸,寂靜藏鋒——“藏鋒”法(2 / 2)

智慧解析

一、為建軍移師衡州

為了遠大的追求而暫時退避三舍的忍耐,那是有遠見的作為。曾國藩初到長沙辦團練的時候,按照清朝常例,一省的軍事最高長官是提督,負召綠營兵的訓練等事務,團練大臣隻能管轄團勇,對地方綠營軍營務根本無權過問。可那湖南提督鮑起豹很是無能,將綠營兵交給塔齊布統一訓綢,湘勇與綠營共同操練。曾國藩對於訓練要求非常嚴格,風雨烈日,照常操練,這對於那些來自田間地頭的鄉勇來說,並不以為太苦,但對於平日隻知喝酒、賭錢、抽大煙的綠營兵,卻無異是一種“酷刑”。於是,副將清德拒不出操,根本召把曾國藩和塔齊布放在眼裏。提督鮑起豹也與清德一起與塔齊布為難尋釁。

綠營兵與湘勇一起訓練,綠營兵戰鬥力差,頗被湘勇看不起,而湘勇的月薪高出綠營兵二三倍,又為綠營兵嫉妒。因而兵勇之間常發生磨擦。於是雙方發生了爭鬥。。曾國藩起初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隻將參與械鬥的勇丁加以棍責,嚴加約束,綠營兵則置之不問,誰知這樣一來,綠營兵更加囂張了,竟然整齊隊伍,帶著武器,鳴號擊鼓,包圍參將府,要殺塔齊布,嚇得塔齊布躲在菜園旁邊的草叢裏,才幸免於難。然而,綠營兵找不到塔齊布,在一把火燒了參將府,又一窩蜂似地擁曾國藩的官邸,揚言要殺曾國藩,並打傷了曾國藩的好幾名衛士。

曾國藩隻得向巡撫駱秉章求救。本來就駐在隔壁的駱秉章早就聽到了曾公館發生的事情,可因對曾國藩在辦練過程中所表現出來的那種非官非紳、自以為是非常不滿,想借此教訓教訓曾國藩,所以便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直到曾國藩來向他求救,才不得不出麵。但此時的駱秉章並沒有安慰曾國藩,反而給肇事者鬆了綁,向他們賠不是,讓綠營兵各自回營。事後駱秉章對此事想不了了之,還暗中指使人散布說,是由於曾國藩幹預官府的兵權,才鬧出事來,完全是咎由自取。

曾國藩知道自己目前尚扳不過駱秉章、鮑起豹和綠營。他已逐漸清醒地看出,長沙不是做事的地方。官場暮氣沉沉,綠營腐朽透頂,他們自己什麼正事都不幹,而別人要幹事,則又是嫉妒,又是掣肘。漫說建不成新軍隊,就是辛辛苦苦建起來,不久也會被綠營的惡習所傳染。必須離開長沙!曾國藩給皇上寫了一份奏折中,提到衡州一帶地方混亂,想到衡州查辦土匪。

假如曾國藩當時不能忍下爭強好勝的躁動之心,暫時躲到衡州練兵,而是繼續留在長沙與綠營鬥下去的話,也許就很難實現自己練成“曾家軍”的願望了。

二、為籌餉舍名代奏

曾國藩移師衡州後,最讓他頭疼的就是餉銀,當時衡州城裏的幾家大豪紳、大商人都不願捐款,曾國藩為此事十分焦急。一天,彭玉麟告訴曾國藩說,衡州首富楊江願意帶頭認捐,條件是讓曾國藩為其上奏皇上,準許為其祖父楊健在原籍建鄉賢祠。對於這個條件,曾國藩不由得沉吟起來,因為他對楊健的情況是清楚的。楊健是衡陽人,嘉慶年間進士,官至湖北巡撫,道光二十五年在衡州病逝。衡州籍京官歐陽光當時就奏請建鄉賢祠。道光帝因楊健在湖北巡撫任上貪汙受賄,官聲惡劣而嚴斥不允。曾國藩也譏嘲歐陽光的孟浪。現在卻要自己出麵,為貪官楊健申請。曾國藩思慮再三,同意為其代奏。

對於一向好名的曾國藩為了創建湘軍,能夠大違心願地為貪官請名。然而,當時曾國藩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為楊健請名的奏折,竟然引來了朝廷的嚴厲斥責:“前任禮部右侍郎曾國藩輕信一麵之辭,為革職降級業已亡故之前湖北巡撫楊健請人鄉賢祠,實屬大幹律令,部議革職嚴辦。朕思曾國藩將統率湘勇北上剿賊,改為降二級留用。欽此。”曾國藩對朝廷的這道聖旨百思不得其解,因為即使那份奏請完全不當,也不至於受如此重的處分,不過,令曾國藩感到欣慰的是,由於自己的代奏和因此而受到朝廷的斥責,使楊江極為感動,此後他不僅自己帶頭認捐,而且積極勸說其他富戶商賈捐款,使曾國藩很快就籌集到了二十多萬兩銀子,暫時緩解了募勇和洲練的燃眉之急,總算不負曾國藩“忍名代奏”的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