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是五德的內容。
(一)金德:剛強而結實,宏大而果斷,剛強而不結實,則容易斷裂;宏大而不果斷,則容易有缺失。
(二)木德:溫和剛正謙遜果斷。溫和而不正直就容易變成懦弱的人;謙遜而不果斷,則容易遭挫折。
(三)水德:厚實而嚴謹,知理而尊敬。厚實而不嚴謹就容易遭謬論;知理而不尊敬,則易造成混亂。
(四)土德:忠厚而嚴肅,柔弱但能自立。忠厚而不嚴肅的話,則易鬆懈;柔弱而不能自立則容易散漫。
(五)火德:簡明而順暢,簡明而不順暢就不會有進展,若不能明確指出錯誤,即不能針砭的話,就會模糊不清。
由五行→五形→五體→五德→五常,從中可以體會出人的性情上有比較大的改變,而這種變化表現在人情世故上有能幹和不能幹之分。這些可用金水土木火來表現,這是識人的基本知識。
二、內剛柔
內剛柔既人的內在精神世界的各種情感,主要表現形式是喜怒哀樂,由於內剛柔是蘊含不露的,須要從人的情感方麵去觀察和發現,因而常被人們所忽略。
內剛柔可粗分為喜怒、跳伏、深淺三種外部表現。
喜高怒重,過目輒忘,近“粗”。喜怒,指人的情感世界。人的心性本質在特殊情形下會真實顯現,平常言行情愫未必是真性情的顯露。喜怒統指人的情緒劇烈變動,一喜一怒之間,充分表現其對人對物的態度。敢為不平之事拍案而起、挺身而出的,勇氣與正義感凜然,使人不敢侵犯。隻為個人得失喜怒傷痛的,自私之心也會昭然若揭。細細區分起來,喜怒也有真偽之別。以情感變化來鑒別人的心性與內心想法,是一個依據,但不是百分之百準確,還應結合平常的行為表現。
喜高怒重是遇到高興的事情就忘乎所以,遇到令人惱怒的事情就怒不可遏,凡事過目即忘,做事漫不經心,把許多事忘得幹幹淨淨。這種人就是《冰鑒》中所說的陽剛之氣太盛,其氣質接近於粗魯之人。粗心大意的人屬此;性情剛直、不識進退的人也屬此;辦事欠考慮、缺乏周密圓潤的也屬此。
與“粗者”相對應,曾國藩作過一幅對聯:
做人不慌不忙,先求穩當,次求變化;
辦事無聲無息,既要精當,又要簡捷。
粗中有細、思慮周詳的人,行事可做到穩當與變化齊施,精當與簡捷並用,而粗者則沒有這樣的才識策略。粗者如不經過一番磨煉,變得心思周密,是不宜擔當大任的;但其優點是沒城府,沒機謀,沒野心,領導在許多方麵倒可以放心使用。
伏亦不伉,跳亦不揚,近“蠢”。伏跳,指人的情緒變化。伏,情緒平靜時的狀態;跳,情緒激動時的狀態。情緒變化劇烈之時,人往往會做出超乎常情常理的舉動,因此人不宜在這時做決定。
從人的情緒變化中來鑒別人才,雖有可取之處,但似乎難以作為一個獨立的方法來運用,更多情況是一個佐證。有一種情況可獨立看待:伏亦不伉,跳亦不揚。
伏亦不伉,意為情緒平靜之時,不會激動亢奮,這是正常情形;跳亦不揚,是指在情緒應該激動亢奮之時,也不會表現的激動昂揚,作心若死水態,這出乎人之常情。一種可能為故意掩飾,另一種可能是“愚蠢”。這種人就屬於《冰鑒》中所說的陰柔之氣太盛,其氣質接近“蠢”的人
初念甚淺,轉念甚深,近“奸”。 初念甚淺為柔,轉念甚深為剛。這句話是指表麵上看起來柔,內裏則剛。這種人屬於剛柔並濟型的。“奸”在這裏並非指“奸佞”、“奸詐”之意,而是指三思而後行,胸有城府之意。深淺,指人的心機城府。
公元383年,前秦苻堅率60萬大軍南下攻打東晉,軍馬肥壯,聲勢浩大,有投鞭斷流之盛。東晉謝安以區區8萬人馬迎戰苻堅。兩軍決戰之時,謝安卻與人對弈。當以少勝多的捷報傳來,謝安仍心平氣靜地下完那盤棋。像謝安這種人,內懷城府,外有恭敬之意,有心計,又不行於色,自然會有所作為了。
人的心機城府並非生而成之。少年人有熱情,有理想,有抱負,血氣方剛,常以天下為己任,常以為天下無事不能為,有浩薄雲天的誌向,因社會閱曆淺,多有坦誠率直性格,欲坦坦蕩蕩做人,風風火火成事。進入中年以後,碰的壁多了,漸漸胸中藏得住事,凡事三思而行,相謀而動,不莽撞,不粗心,不聲張,沉得住氣,容得下事,心機城府漸寬漸深,概因人心險惡、懂得藏伏的緣故。心機城府漸遠漸寬,遇事就多有思量,謀定而後動,平平靜靜、步步為營地行事,功漸積漸高,名漸積漸厚,成就日多,聲名日隆,定矣。
聰明的人,凡事眼前一過,即可把住問題的關鍵和實質,捕捉、歸納出核心環節所在,因此能迅速地做成正確決定。“奸者”,由於初念甚淺,可能被人視作天份不高,心思遲鈍,但因其堅忍執著,知難而進,後來的成就反而會高過原先聰明之人。凡欲成大器者,少不得聰明,更少不得堅忍執著。堅忍與執著因此是識別人物成就的一把鑰匙。
三、不同剛柔的四種人
1、粗蠢各半者
孔子把人分為四等,一等為生而知之,二等為學而知之,三等為困而學之,四等為困而不學。第四種人沒有進取心,因此孔子認為不足論。曾國藩在這裏論及的“粗蠢者”,名聲雖不好聽,但其能力品性比“困而不學”的人為高,否則是凡人末流,略而不論。
喜高怒重、過目輒忘的粗人,不存心機,凡事過目即忘,不為憂慮所困,對人生沒有太多的奢求,雖然會為驚喜之事狂歡,為惱恨之事怒吼,情緒的激烈程度強過別人,但轉眼之間忘得幹淨利落,在漫不經心中傾向於大肚能容。伏亦不伉、跳亦不揚的蠢人(人言其蠢,未必就蠢),隻享受眼前的快樂,不大爭名利(因為他知道自己無力去爭),隨遇而安,順情行事,胸無城府,也不理會別人對他的“笨”、“傻”、“蠢”的評價,因此生活愉快。粗蠢各占其半的人,無憂無愁,心悅意暢,有童貞般的單純和快樂,自然能心寬體健,勝人以壽。
古人講糊塗學,多自詡“難得糊塗”。粗蠢各半者,是自然生得糊塗;而奮爭事功、憂心積慮的人終日操勞、案牘勞形,受身外雜務所苦,困擾不堪,性命不易長久;勝人以壽就成為粗蠢各半者的優點。憨人自有憨人福,粗蠢各半者亦有所成,大概因為他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粗與蠢——或許,這又不能言其粗蠢了。從做人來講,許多的智者與奮鬥者,能以粗蠢看待自己的遭遇,未必不是一件賞心樂事。
粗蠢各半者,因其漫不經心,要防其無心誤事,但無野心這一點是好的,可以派上許多用場的。天生我才必有用,即此理。曾國藩一生大半內心苦烈,自我約束,但操勞過度,甚於他人,雖功高形偉,聲名播於後世,但生時所受病痛與憂患的折磨,又非常人所能及,60歲時,右眼已不可見物,不到62歲就去世了。追求功名的人,不以此為苦;欲享受生活的人,則不以為意,應該是生平所求不同的緣故。
2、純奸能豁達者
曆來奸賊被痛恨的理由,無疑是賣國求榮,殘害忠良,損害多數人的利益;但從個人成功的角度來看,他們又是當時環境中最適應的生存者。用人者挑選這類人,一是因為他的有用性,能在一定環境中辦好許多事情,二是因為他會說話,討人喜歡。
這隻是表麵的結果。從本性上講,純奸者又有豁達開朗的特質。“純奸”一詞,更多的含義,是指心機內藏,胸府淵深,喜怒不形於色,哀樂不顯於表,為人做事處處保留三分,與“奸佞賊子”有褒貶上的區別。“奸佞賊子”多以身敗名裂而終;純奸而豁達者,由於有寬廣的胸襟,容得下人事,舉止大度豁然,氣魄宏偉,多少有高人之風,能得人喜歡,能得人幫助,又深藏心機,伺機而動,自然是易於成功的。
春秋時期,鄭國的鄭武公是一個足智多謀、窮兵黷武的諸侯,他要擴張地盤,便打鄰邦胡國(即後來的匈奴)的主意。但當時胡國是一個強大的國家,又勇猛善戰,用武力固然不容易,想政治滲透也不可能,因為胡漢不相往來久矣。鄭武公實施長遠戰略,派了一位使者到胡國去,說要攀個親,把自己的女兒嫁給胡國國王。國王自然歡喜,立即答應了。鄭武公就做了胡國國王的嶽父,把女兒嫁到胡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