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懺悔錄》reference_book_ids":[7263389537148079159,7267108880277048383,7260811472643558463,7109046343171050526,7011431805437873188,7149097157318970398]}]},"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林彪病愈回國,蔣先生“秋波”頻頻●師兄會師弟,胡宗南問內戰前景,林彪曰:中原鹿死誰手,未可料也●最困難的1942年,日軍重彈速勝論●閻錫山與日“和談”,蔣介石欲同毛澤東麵談,國共日三角關係微妙十分●林師長千裏追校長,大元帥先冷後熱待學生●領袖的直感——撲朔迷離政治交響曲的華彩樂章。

蔣介石接到羅斯福請他出任中國戰區總司令電報的當天,他重新找來了盛世才的報告電細閱一遍。新疆問題一直未得到徹底解決,這個盛世才的頭也很難剃。1941年初,蔣介石下令取消新四軍番號,毛澤東又下令重新組建新四軍後,盛世才曾發電給陳毅,以示親近。如今他告訴蔣介石林彪回國的消息,用意何在?蔣介石不願花精力猜盛世才的心事,他對林彪回國這件事發生了興趣。

林彪是中共高級將領中舉足輕重的人物,是否可以通過他對中共施加一些影響呢?兩方經過那麼多的波折,想修複關係,必須先做疏通工作。林彪是一一五師師長,是黃埔四期學生,抗戰之初,又成功地指揮了後來赫赫有名的平型關戰鬥。他的這種特殊的身分,不能不引起蔣介石的關注。在現今的形勢下,以蔣介石大國之君的尊位,貿然向中共表示什麼過度的熱情,不是太失身分了嗎?但是,如不向中共表示適當的誠意和熱情,中共怎麼能知道蔣介石緩和兩黨關係的真意呢?幾個月前,他曾通過聯絡參謀邀朱德去重慶一趟,共產黨並沒理這個茬兒,弄得蔣介石悶悶不樂好幾天。傍晚,蔣介石終於想起了一個好辦法。他叫來了秘書陳布雷。

“林彪到了迪化。”蔣介石說道:“你說該怎麼辦?”

被稱作蔣介石“文膽”的陳布雷當然明白蔣介石的心事,當即答道:“他是你的學生,你的部下,又是抗日功臣,又是在戰場負的傷,自然應該熱情接待。林彪回國很可能改變一年來僵持的局麵。”

蔣介石當即說道:“通令迪化、蘭州、西安,林彪所到之處,黨政軍一律不得留難,並應極力加以影響。林彪在四期算是出類拔萃的一個,可惜那時候我不常見他們了。”

陳布雷道:“此一時,彼一時,中國已進入大國行列,委座必將贏得抗戰最後勝利,到那時,林彪、陳賡等都會迷途知返的。”

蔣介石笑而不答。

1942年元月5日,林彪走下飛機舷梯,立即感到氣氛有點異常。黑壓壓一大片人迎上前來都堆著笑臉,伸著肥肥瘦瘦、老老少少、粗粗細細的手給他握。這時候,作為政治家的林彪遠不如作為軍事家的林彪成熟。如果說他在軍事上已步入風華正茂的青春期,那麼他在政治上頂多隻算個少年小子。井岡山時期,他曾提出過“紅旗到底能打多久”的疑問,毛澤東答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遵義會議後,他體味不出毛澤東四渡赤水的妙處,寫信給中央要求毛澤東讓位給彭德懷,毛澤東評價道:“林彪懂什麼,不過是個毛孩子。”1936年,他又提出帶領精銳部隊到陝南打遊擊,毛澤東批評道:“日本人在北麵,你向南會失掉民心。”然而,他又不乏政治家的敏感。蘭州國民黨方麵黨政軍要員輪番請客,肯定是有的放矢。林彪在蘭州的高檔次宴會上,肯定控製了飲酒。元月16日,他終於掙脫了蘭州熱情的包圍,飛到西安。出乎他的預料,他在西安更備受重視,歡迎會上,酒席已排到十天之後了。當天晚上,最遲是第二天上午,林彪把回國後所見所遇向毛澤東詳細作了彙報。毛澤東親授這樣一個錦囊妙計:“你要發揮你的口才,大談國共合作和共同建國的必要性。蔣先生是借你回來的機會,向我們拋繡球,我們不能在這個時候提不愉快的事。在此基礎上,你相機行事。”

林彪恍然大悟,並很快進入了角色。幾十年後,寫林彪的文章汗牛充棟,在這些雜蕪的文字裏,他被描寫成了這樣一個人:陰險木訥,怕光怕風,體弱多病,腦子裏盛滿了權術。這些因恨而生出的文字可以理解,或許也可稱作描畫後期林彪的鐵筆,然而這些文字與四十年代初的林彪實在相距甚遠。林彪在四十年代逐步完成了他這樣一個形象的塑造:自信而忠誠,樂觀而智慧,率百萬之師而遊刃有餘,口鋒甚健而有分寸。在西安的最初幾天裏,他以毋庸置疑的個人魅力在這個十二朝古都刮起了強勁的“林旋風”。

這是真的嗎?千真萬確。元月底,遠在前方的胡宗南也無法抵禦林彪的誘惑,30日,他安排好前線的工作,喃喃自語道:“我該會會這個師弟了。”

於是,曆史留下了這樣精彩的一筆。

元月31日,胡宗南宴請了林彪。

“林師弟威鎮平型關後,怎麼就挨了小日本一槍呢?宗南一直不知詳情。”

寒暄常常是舌戰的序幕。

林彪微笑著搖搖頭:“我能去蘇聯治病,是閻長官賞賜的。”

“哦——”胡宗南臉上浮出了驚詫的表情:“閻長官的部下竟不認識你林大將軍?”

“這是個誤會!忻口會戰後,我們得到了日本的一批軍需物資,我用了一件日軍將官大衣,衛隊也都換上了東洋服禦寒。閻長官要我去開會,一時疏忽,就穿了這件衣服。那一夜月明星稀,我騎著白馬穿過封鎖線,沒想竟被閻長官的狙擊手看見了。”

“多險呢!”胡宗南歎道。

“天太冷,我們八路軍又沒有你身上這種既威風又保暖的將官服呀。”

胡宗南當然聽出了話外音,輕描淡寫地換了一個話題:“師弟少年得誌,自然吉人天相。在我們黃埔係中,你算是青出於藍呢!”

“怎麼能比得上你們黃埔三傑!聽人說,校長曾講:文有賀衷寒,武有胡宗南,我不長進,這麼多年不過混了一個師長。師兄這話該不是鞭策我上進的吧?”

兩人一起大笑起來。

胡宗南不失時機地進入了主題:“太平洋戰爭爆發了,世界反法西斯聯盟已經形成,校長已出任中國戰區統帥,美國史迪威將軍就要來華就任參謀長。林師弟對時局有什麼高見?”

林彪道:“中國必勝。必勝的前提是國共親密合作,並肩作戰,抗戰建國。隻要求得抗戰勝利,不再內戰,而采用各國新技術,建立非帝國主義非社會主義之三民主義之國家,則不出數十年,不但能由半殖民地而一躍成為獨立國,且可成為世界上頭等強國。如不采取國共合作方式,結果恐是另外樣子。”

胡宗南道:“願聞其詳。”

林彪答道:“近一年多的國共磨擦,後果不堪回首,中條山等處失利,蓋因兄弟鬩牆之必然。如不根除磨擦,將來勢必重現內戰之慘劇。”

胡宗南問道:“師弟所言,高屋建瓴。萬一真的再次爆發內戰,林師弟認為你方能支撐多久?”

林彪警覺地反問道:“胡師兄何有此問?”

胡宗南訕笑道:“遊戲,遊戲之說。你我兄弟多年未見,算是玩一次沙盤,玩一次沙盤,別無他意。”

林彪肯定地回答:“如果內戰,必是持久戰。日本和中國相比,較之國共力量之比,其勝算應更多些,結果怎麼樣?中國獨立抗擊四年,日本仍沒解決中國問題。由此可見,速決的可能不存在。1927年國共反目為仇,那時中共無一兵卒,無統一之領袖,無任何作戰經驗,而尚能演成十年之大內戰而不決,今日情況,師兄不會不清楚。今我擁有雄師七十萬,有大浪淘沙淘出能幹之黨首,有二十年經驗教訓可參詳,有百員能征慣戰之將領,如內戰重開,其戰禍之烈可想而知。試看今日之世界,錯綜複雜,家事可演成國事,國事也就是世界事,那時,中共必可獲取外國軍火援助,則中原鹿死誰手未可料也。因此,隻有和。”

胡宗南默然良久:“有道理。我是向來不問政治的,聽師弟一席話,茅塞頓開。你認為兩黨分歧之處何在?”

林彪答道:“那如何實行三民主義,如何在公平基礎上實行軍令政令統一。中共從未懷疑過三民主義,很願意在公平的基礎上實行軍令政令的統一。中國抗戰勝利的基礎也正在這裏,希望也正在這裏。”

胡宗南歎道:“師弟高瞻遠矚,兄不如也。你這是一番新言論,兄一定為實現此目標盡心盡力。我將盡我所能,調整我防區與陝甘寧邊區的關係。”

林彪對胡宗南這番話的誠意,當然懷疑。之後,他奉毛澤東之命留在十八集團軍駐西安辦事處,靜待對方之變。忽一日,一輛救護車開到辦事處門前停下不走了。辦事處人員大生疑竇,盯著車門,看見四五個穿著白大褂的軍官從車裏魚貫走出。

為首的一個中年人笑吟吟地迎著剛剛走出院子的林彪道:“林師長,我是胡長官的軍醫處處長,奉胡長官之命,今日特意送醫上門,為辦事處的同誌診病。”

林彪等人自然也換了笑臉歡迎。幾個醫生忙活了整整一天,為辦事處在家人員詳細檢查了身體。臨走時,軍醫處長又道:“林師長,今後如哪位仁兄貴體欠安,打個電話我們即來。如有大病,要盡早送到戰區醫院診治。如今藥品奇缺,地方醫院的條件很差,可不要把病耽誤了。”

林彪等人佇立在黃昏槐下,看著汽車遠去,個個不發一言。過了良久,林彪嘟囔一句:“這個胡宗南,到底想幹什麼呢?”

過了幾日,又出一件怪事。一輛大卡車開到辦事處門前不走了。辦事處的衛兵馬上緊張起來,因為從車廂裏跳下幾位全副武裝的國民黨兵。

林彪走出大門,便看見一個穿著中將服的中年人從駕駛室裏跳出來。是胡宗南!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隻見胡宗南一揚手,幾個士兵手忙腳亂從車廂上卸下幾十包東西。

胡宗南笑道:“林師弟,你們買書困難,我特地讓人從重慶等地買了這些書送給你們。這些軍事書師弟當然都背得爛熟了,偶爾翻上一翻也有用。你離開軍隊兩年了,回去也好把這些書當成禮物送給部下。”

兄弟之情,溢於言表。這天中午,林彪是否請胡宗南吃飯,史料沒有記載。一個戰區司令親自押車為林彪送書,這頓飯於情於理都該請吃。時隔多年後,我們尚能從這一事件中嗅出真正的友誼的淡淡清香。

林彪在西安住到三月中旬,不見國民黨方麵再有更進一步的表示,他就回延安去了。

看來,國共兩黨重新坐在談判桌前的時機尚未到來。

蔣介石在1942年初以林彪回國為由頭,向共產黨拋出一隻繡球後,幾個月裏竟再無心思問個結果。毛澤東自3月下旬,讓八路軍、新四軍化整為零後,主要精力轉移到整風工作上去了。4月初的一天晚上,毛澤東到中央研究院用馬燈和火把照明看《矢與的》牆報。牆報上登的是文藝研究員王實味寫的《零感兩則》和《答李宇超、梅洛兩同誌》。在此之前,王實味在牆報上已發表了《我對羅邁同誌在整風檢工動員大會上發言的批評》;在《穀雨》雜誌上發表《政治家與藝術家》;在《解放日報》上發表了《野百合花》。王實味這些文章,當時是這樣評價的:“鼓吹平均主義,以錯誤的方法批評黨的領導幹部及當時延安存在的某些問題。”我們知道,王實味後來因這些文章丟掉了性命。我們還知道,幾十年後,很多人把1957年反右的悲劇和王實味之死一起加以研究。《毛澤東年譜》記載,毛澤東看完王實味的文章後說:“思想鬥爭有了目標了,這也是有的放矢嘛!”從道德和是非出發看待這一曆史事件,很容易得出這樣一個結論:“毛澤東朝牆報射了一箭,王實味就沒命了。”由此把王實味的悲劇和新中國成立後的知識分子大悲劇放在一起加以考察,其心情可以理解。

然而,這種悲痛的心情包含著簡化曆史的危險。曆史的經驗告訴我們,在很多緊要關頭,為了保全三千人,常常需要把三百個哪怕是無辜的生命送上祭壇。按照這一法則,王實味的死,隻是因為他的這些文章發表得不是時候。

誰能想到蔣介石就任中國戰區司令八個月之後,還要和日華北方麵軍司令官岡村寧次每周交換兩次情報?誰能想到毛澤東在1942年會作出讓八路軍、新四軍化整為零的決定呢?

回顧一下太平洋戰爭爆發後幾個月的曆史,我們或許就有了另外的眼光,我們或許能夠體味出領袖們的無奈。

日本決心南下,向英、美開戰,不是毫無道理的蠢動。當時,日本陸軍的總兵力為二百一十一萬,其中有常規師團五十一個,各種陸軍航空兵戰鬥隊一百五十個,飛機三千五百餘架,坦克一千二百餘輛;海軍共有艦艇三百九十一艘,總排水量為一百四十六萬噸,海軍航空飛機共三千二百餘架。戰爭爆發時,日投入南方作戰的部隊為十一個師團和六十六個航空中隊,總兵力約四十萬。這支強悍的南方軍,沒有從中國戰場抽去的一兵一卒!

1942年的上半年,寺內壽一元帥和山下奉文、山本五十六、本間雅晴出盡了風頭,都成了大和民族的英雄。

1942年2月15日,馬來亞地區英軍最高指揮官珀西瓦爾中將率十萬英、印聯軍向在新加坡的日25軍司令官山下奉文中將投降。

1942年3月5日,荷守軍司令戴帕爾中將率三萬人向日第16軍司令官今村均投降,印度尼西亞抵抗告止。

1942年5月5日,日第15軍穿越緬甸,擊潰中、英、印聯軍,直抵中國雲南怒江西岸。

1942年5月7日,在菲律賓的美軍司令溫立特中將,率聯軍八萬之眾向日本第14軍司令官本間雅晴投降。

1942年5月19日,日南方軍總參謀長塚田攻中將電告大本營:“至此,南方軍作戰任務已經完成。”

這些事件對中國戰場意味著什麼?如果日本這時不想和德國瓜分中東、非洲、澳大利亞的利益,南方軍傾巢北上,世界史是不是就要重寫了。

我們看看中國戰場的大事件吧。

1942年2月5日,日12軍一次動用十九個步兵大隊對魯西南地區進行空前規模的掃蕩,國民黨軍孫良誠部懾於日軍在東南亞戰場淫威,率兩萬五千人投降土橋司令官。

1942年4月29日,日12軍動用五個旅團兵力對平漢鐵路口東、石德鐵路以南、運河以西、黃河以北地區進行了大規模的急襲。國共雙方在這一地區部隊都被迫化整為零。

1942年5月1日,岡村寧次動用三個師團兵力對冀中地區進行長達五十天的大掃蕩。

1942年5月15日,岡村又動用三個師團兵力掃蕩晉東南。

1942年5月25日,八路軍總部參謀長左權將軍在麻田戰死。

毛澤東和蔣介石希望的好局麵不但沒有到來,而卻迎來了最艱苦的時期。在這種情況下,民主必須退休!所有可能動搖軍心民心的言論都必須扼殺,毫不留情地扼殺!

4月13日,毛澤東在關於時局的報告中指出:“日本反蘇戰爭的可能性增大,如日蘇戰爭爆發,國民黨有可能發動第三次反共高潮,他們布置很久了。今明兩年,是我黨最困難的兩年,我們準備在這兩年中間地方縮小,人口減少,軍隊縮小,黨員減少,財政經濟縮小。”

4月18日,周恩來電告中央,分析當前時局的危機,列舉了三個月來反共事件一百零九項,指出蔣介石有發動第三次反共高潮的可能。

4月21日,毛澤東複電周恩來:“中央已根據你的材料及估計發了準備應付第三次反共高潮的指示。日蘇戰爭時機當在5月至8月內,在爆發前我們一麵準備應付反共高潮,同時繼續抓緊黨內教育,以整頓學風、黨風、文風為中心,認真進行改造作風鞏固內部的工作,這無論是為著應付目前困難與迎接將來光明都是必要的。”

防止日蘇戰爭爆發後國民黨大舉反共和想盡一切辦法鞏固內部,成了毛澤東當務之急的頭等大事。

兩個月後,情況又發生了變化。日軍似無停止向南進攻的意圖,開始從中國戰場抽調精銳師團南下,日蘇戰爭爆發的可能降低了。同時,因日軍集結二十五萬人發起圍剿國民黨第三戰區的作戰,華北日軍掃蕩作戰仍沒有停止的征兆,國共兩黨又一次開始考慮改善關係這一問題了。

英、美等國不堪一擊的現實,給一直指望外國勢力介入中國抗戰合力打敗日本的蔣介石潑了一瓢涼水。侵華日軍速勝論的重新鼓噪,又使國共兩黨都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困難。中國的事情還需要中國人合力解決。

6月30日,毛澤東電告周恩來,請周考慮利用紀念“七七”五周年機會,找王世傑談一次國共兩黨關係問題,並表示他願意見蔣介石一談,請王向蔣轉達這一願望。

7月7日,中共在《紀念抗日五周年的宣言》裏,也向國民黨拋出了和解的彩球。

蔣介石麵對中共和解的表示,沒法無動於衷。羅斯福早在一年前就寫信表示:希望中國三年內不要發生內戰。7月7日,英國首相丘吉爾在給他的賀電裏,也有“中國抗戰五年是由於堅持了統一戰線”的說法。前幾天,史迪威又說:美國的援華軍火,不得用於反共。4月底,日軍占領了緬甸臘戍,切斷了滇緬公路,運輸隻能改為空運。蔣介石在外援物資運輸方麵不得不依賴經過蘇聯的陸路。如果和中共反目,蘇聯肯定會站在共產黨一邊。

真的到了和毛澤東平起平坐談一談的時候了嗎?蔣介石陷入了沉思。日蘇戰爭不爆發,即使日軍在華兵力抽走一半,單單依靠他的力量,三五年內也無法趕走日本人。華北的危機日益嚴重了,閻錫山如果真的降了日本人,共產黨肯定會移師大西北,那時候,不但西安難保,重慶也危在旦夕,必須用共產黨限製閻錫山降日。娘希匹個閻錫山,你盡給老子出難題呀!

“十二月事變”後,閻錫山仍沒中斷和日本人的秘密往來。1941年9月,日、閻雙方經過多次秘密協商,簽訂了《日軍與晉綏軍基本協定》和《停戰協定》兩份文件。在第一個協定中,閻錫山能獲得這樣的好處:軍隊擴充至三十萬;汪精衛給他補充步槍十萬枝,輕機槍八千挺;在閻宣布脫離重慶政府後,曰允許其擴軍至五十萬,恢複太原兵工廠,管理山西工廠和同蒲鐵路。

後來,因日本人沒先預支他應得的部分,加上中共施加了壓力,這個協定才未最後簽署執行。太平洋戰爭爆發後,閻錫山采取了暫時觀望的態度。蔣介石得知閻錫山這些活動,於1942年2月,派徐永昌去見閻錫山,阻止閻單獨對日求和。閻錫山一看有利可圖,張嘴向蔣介石要人要錢。蔣介石為了維持華北,隻好給閻錫山輸血。閻錫山拿了蔣介石的錢,自然要作點事給國人看看。3月1日,他布置了晉西大保衛戰,提出打死一個日本兵賞洋一百。由於日本兵一向輕視閻錫山部隊的戰鬥力,兩天內竟被重賞刺激下的晉綏軍連敗兩陣。日本人也不願樹敵太多,遂派人去和閻錫山講和,邀閻錫山到太原談判。閻錫山無奈,於3月3日派趙承綏到太原與日軍談判。日方代表見來的不是閻錫山,勃然大怒:“閻錫山詭詐多端,行騙全中國,如今竟敢來騙皇軍。如他不來談,我們就把他攆出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