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美貌與選美(2 / 3)

你們是向男孩送媚眼的人,你們孤獨地仿效你們的哲學奠基人,腓尼基人齊諾。他從不去尋找女人,隻對男孩子鍾情,卡裏斯圖斯(Carystus)的安提柯(Antigonus)在齊諾的傳記中如是記載。你們總是反複說明,人不應隻愛肉體,而應專注靈魂;你們這些人呀,應該在二十八歲之後再去保留這種特別的嗜好。

而據我看來,逍遙學派中的切奧斯(Ceos)的阿裏斯頓(Ariston),在其所著的《性愛的相像物》中,對一個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名叫多魯斯(Dorus)的雅典人反駁道:“我想,我可以這麼回答你,就是奧德修斯說給多羅恩(Dolon)的這一句:‘當然,你的心正渴望大筆酬勞。’”

赫格薩德爾在其《注釋》中說道,所有人都喜愛的是調味醬,而不是肉和魚;無論如何,如果沒有調味醬,沒有誰會喜歡吃肉或魚,沒人願吃生的、不加任何調料的東西。

如阿裏斯頓所述,事實上,人們早在古代就喜愛男孩。不知出於何處,被人喜愛的男孩兒被人叫做“裴底卡” (Paidika)。確實如此,克裏楚斯在其《愛情故事》第1卷中引用呂克弗羅尼德斯(Lycophronides)的話說:“如果沒有質樸,無論何人,無論是男妓,還是如花的少女,還是胸脯高挺的主婦,都不會擁有漂亮的容顏。隻有質樸,才是播撒美麗之花的種子。”

亞裏士多德也曾說過,觀看戀人時,情人往往不看其身體的其他部位,隻看眼睛,因為在那裏,他可以看到質樸。

索福克勒斯在《珀羅普斯的美貌》一文中描述希波達梅亞(Hippodameia)時說道:“珀羅普斯的眼中有一股閃電般的目光。這是捕捉愛情的魔力;利用這樣的目光,他溫暖了自己,卻將我燒焦,即使朝我的身上僅那麼一瞥,就像工匠按照衣服的紙樣動手擺弄尺子一樣。”

基奧斯(Chios)的呂希姆紐斯(Licymnius)在解釋睡神與月神恩底彌翁相愛時說道,在恩底彌翁犯困之時,睡神並沒有合上愛人的眼睛,而是讓愛人的眼瞼大張,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夠享受凝視它們的樂趣。

用他的話說:“隻有讓他的眼瞼大張,我才能看清他眼睛的明亮。”

一個男人孤芳自賞,認為自己美貌絕倫。女詩人莎孚對他說道:“站在我的麵前,親愛的,敞開你兩眼的魅力。”

阿那克裏翁怎麼說的?“哦,有著處女般眼睛的少年啊,我尋找你,但你並不在意,因為你不知道你已占據了我的內心。”

詩人中最誇張的是品達,他說道:“不管是誰,無論是鐵石心腸還是心靜如水,一旦見到狄奧色努斯(Theoxenus)眼睛裏閃電般的閃爍,就會被拋到欲望的浪尖。”

塞西拉島菲洛色努斯(Philoxenus)的獨眼巨人瘋狂迷戀上了加拉忒婭(Galateia)。由於自己眼瞎的關係,他對她的所有美貌大加讚賞,隻對她的眼睛隻字不提。

他說道:“哦,加拉忒婭(Galateia),讚美你美麗的容貌、金黃色的卷發和迷人的嗓音,你真是我所有愛人中的美人兒!”

這樣的讚美是盲目的,與伊比庫斯(Ibycus)發出的截然不同:“歐裏亞魯斯(Euryalus),蘭眼的格雷斯的子孫…金發繆斯的心肝,你那藏匿在玫瑰花叢中的溫柔眼睛背後的色欲與說服。”

菲裏尼丘斯(Phrynichus)也如是讚美特洛伊羅斯:“他的粉紅色臉頰上洋溢著愛情之光。”

你們這些斯托伊克斯(Stoics)帶著你們的下巴刮得幹幹淨淨的男妓到處閑逛;按照克裏西普斯(Chrysippus)在其《快樂與善事》的第4卷中所述,在亞曆山大統治時期,刮掉胡須成為一種時尚。如果我記起他的原話,我確信,也沒有什麼不妥之處。我喜歡這個人,因為他的好學,也因為他值得尊敬的品格。

這位哲學家如是說道:

亞曆山大轄下,刮去下巴胡須者日益增多。但位高權重者沒有這麼做。嗯,甚至長笛演奏家提漠修斯(Timotheus)也沒有跟風,在演奏長笛時,下巴上總是飄著長長的胡須。在雅典,就是最近吧,有人開始將臉刮淨,並落下‘刮須者’的綽號。

因此,我相信,亞曆克西也說過:

如果你看見一個人頭發被瀝青粘去或剃去,他肯定有一或兩件煩心的事:要麼意味著他直截了當地“上戰場”和做所有與胡須不相協調的事,要麼是富人所特有的惡癖已降臨於他。

說真的,以神的名義,我們的毛發對我們有何危害?如果不在背地裏做出什麼與這些毛發相衝突的事情的話,我們中的各位不正是用它們來顯示自己是個真正的男子漢麼?

再有,在看到一個下巴光光的男人時,哲學家戴奧真尼斯說道:“造物主把你做成男人而不是女人,對此你難道要挑出什麼毛病嗎?”

在看到騎在馬上、身上散發出香水味道且穿著與此相配的服飾的光下巴男人時,他又說道,此前他常問“馬背鴇母”是什麼意思,現在總算搞明白了。

在羅德,雖有禁止刮胡須的法律,但從未有人檢舉過,或試圖阻止這種違法行為,因為所有的男人都刮胡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