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至《腓利門書》,他說道:
你建立了一部適合所有男人的法律;他們說,梭倫,你是第一個看到這件事的,這樣民主且有益的一件事,宙斯作證(的確,應當說,梭倫這麼做真是合適不過的)。
看看我們的城市吧,到處都充斥著年輕的男人,他們在肉欲的衝動下正在走向不該走的方向,在這個城市的各個角落裏勞心破財,以購買和安頓看起來差不多的女人。她們全裸地站在那兒,你可以一覽無餘,免得受到欺騙。也許你覺得她們不太適合你的胃口,也許某件事情使你的心裏正在煩惱。
但她們的門始終敞開著。錢麼,一塊(古希臘)銀幣。請進吧!大可不必裝正經,也毋須廢話;你隻管直奔主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她不會扭身離去的!出門時,你可以對她說,今兒的事情到此為止,你我人、錢兩清了。
即使蘇格拉底派係的阿斯帕西婭(Aspasia),也引進大量美女,從而使希臘境內到處都是妓女。詼諧的戲劇家阿裏斯托芬記載,伯羅奔尼撒戰爭的導因是,伯裏克利深深地愛上了阿斯帕西婭的侍女(她們被麥加拉學派的人劫走),從而煽起駭人的複仇火焰:
幾個年輕人在科塔博斯(cottabos)遊戲中酩酊大醉,來到麥加拉偷走了一個名叫西馬艾塔(Simaetha)的妓女;麥加拉的信徒群情激奮,心裏猶如填滿大蒜似的,瘋狂地偷走了阿斯帕西婭的兩個妓女作為報複;於是,由三個妓女引發的這場戰爭,迅速席卷了整個希臘。
因此,大多數有學問的文法家們,我力勸你們遠離那些高價的妓女,因為“你會看到所有其他吹長笛的姑娘在演奏阿波羅的樂曲……宙斯的樂曲;而這些小姐隻會演奏鷹的曲調。” 埃庇克拉特斯(Epicrates)在《反擊萊絲》(Lais)一劇中如是說道。
在該劇裏,談到聲名狼藉的萊絲時,他又說道:
萊絲自己既懶惰又嗜酒如命,眼睛隻盯著每天的吃喝。在我看來,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與在鷹身上所發生的一樣;看看這些鷹吧,年輕氣盛時,它們將羊羔和野兔從山邊攫到半空,然後一口一口地吞下;然而,當它們走向衰老時,隻好可憐兮兮地棲居在神殿上,過著忍饑挨餓的悲慘生活;因而,它們的這種變化,往往被視為某種先兆。
這樣的先兆同樣適合拉蒂絲(Latis)。青春貌美時,她的門前車馬滾滾,大量的酬金使她狂放不羈,見她一麵,簡直比見法爾納巴朱斯(Pharnabazus)還難。
然而,隨著時光流逝,她開始人老珠黃,體態豐腴,見到她簡直比吐口痰一樣容易;這且不說,此時此刻,她不再有任何架子,時刻願望去任何地方,一塊金幣或幾文碎銀足以使她不分老少,脫衣委身。
我尊貴的先生,她已如此馴服,一心隻想盡快拿走你手裏的一丁點兒碎銀。
阿那克薩德裏德斯(Anaxandrides)在其《老男人的愚蠢行為》中也提及萊絲(Lais),將她列入一長串高級妓女的名單裏:
甲:你認識來自科林斯灣的萊絲嗎?
乙:當然!
甲:她有個朋友叫安特伊婭(Anteia)。
乙:是的,她也是我們的一個寶貝。
甲:宙斯知道,那些日子拉吉絲(Lagisce)非常火爆,還有特奧利特(Theolyte),她的臉蛋可真漂亮,是個可人兒,極有希望成為一代寵兒奧西蒙(Ocimon)。
米爾蒂盧斯,我的朋友,這些就是給你的忠告。
還有一段話,見於菲萊塔魯斯的《女獵手》:“既然你也老態龍鍾,就請下馬吧。就像弗米西烏斯(Phormisius)一樣,難道死於馬上瘋不是一件快活死人的事嗎?”
這是再愉快不過的事了,一切如提摩克勒斯在《馬拉鬆人》中所表達的:
晚上,跟正派姑娘睡覺與跟妓女睡覺之間,可真是天壤之別呀!瞧!她結實而年輕的肉體、她的膚色、她的甜美的呼吸,天啊!她對那件事兒還有點兒抵觸,因而你須得費點兒勁,還須得接受她那柔軟的雙手的輕輕拍打,噢,最最偉大的宙斯啊,這事兒真是令人愉悅!
雖然幸努庫斯(Cynulcus)還想說下去,但烏爾皮安(Ulpian)卻想就《米爾蒂盧斯的辯解》非難他。幸努庫斯(Cynulcus)料到了這一點(因為他十分痛恨敘利亞人),便引用卡利馬庫斯(Callimachus)的話說:“到目前為止,我們的希望尚未沉淪到悲慘的境地,悲慘到我們應召喚來自敵人的幫助。”
事實上,幸努庫斯(Cynulcus),難道我們無法防護自己了嗎?一切如埃菲普斯在《菲利拉》(Philyra)中所說:“你將舌頭放在嘴的左邊,說出下流的語言,是多麼愚蠢、多麼粗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