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門外傳來少女甜膩的嗓音。
林澈指尖一頓,睫羽顫動,他垂眸看到紙張上的被墨汁暈染的畫。
畫上的女子身穿華服笑靨如花,發髻上的發簪是夢境之中墜著流蘇的發簪。
他先是一驚。
下一瞬,他用力攥緊了紙張,不知是不是動作起伏太大,案幾上的硯台摔落,墨汁濺到他雪白的衣角。
他毫無察覺,眼神從驚恐變成陰沉,讓平靜無波的臉上看起來有些扭曲。
在門外聽到動靜的吳軟軟推門進來。
明明是盛夏的天,屋內卻處處泛著陰冷的氣息。
“師父?”她試探性地喚了一句。
“嘭”的一聲巨響,她望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桌椅全碎了,地上是一大灘墨汁,男人背對著她,她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吳軟軟一下就想到夢境之中,她告發陶夭與雲灼有染的那日,林澈屋子裏就是這種低氣壓。
她忍下害怕,走上前,“師父,您怎麼了?”
男人抬眼看她,她看到男人眼神怪異,猙獰又嚇人。
“誰準你進來的?”
男人的聲音很冷。
吳軟軟被這眼神嚇得有些呼吸不過來,她卻不敢露怯,“我知道師父喜茶,我帶了上好的茶葉,想給師父沏茶。”
係統說了,從林澈的喜好中入手。
到時候再慢慢培養屬於她的喜好。
這樣林澈看到某個東西就會想到她。
茶?
他喜愛喝茶?
林澈瞳孔動了動,看到吳軟軟手中拿的東西。
吳軟軟眼中一喜,卻不想她的手中的東西被什麼東西灼燒了。
她還來不及喊痛,就被一陣強大的靈力震了出去。
林澈的視線落到地板上那一團被揉成團的紙。
這幅畫,隻是夢境的問題。
他眼神微微發狠,地上的紙團很快燒成灰燼。
他望著紙團的灰屑,漸漸接受了這個說法,心境慢慢平靜下來。
他一定是太久沒有收徒了,所以今年,他要收親傳弟子。
吳軟軟被打出去的瞬間,她憋著一肚子火質問係統,【你不是讓我從林澈的喜好入手嗎?一點用都沒有!】
係統也懵了,【不如宿主還是努力增加修為吧,如今好像隻能走這一條路了。】
吳軟軟氣得頭都開始痛了,說得倒是輕鬆,弟子大會還有多少天,她怎麼可能一下子就暴漲修為。
沒等她想到辦法,屋子的門打開了,林澈走了出來,男人眼神平靜無波,“我無意傷及你,今日我不治你的罪,算是抵過。”
吳軟軟委屈地從地上起來,跪著道歉,“是我不對,隻是師父……”
“我太想當您的徒弟了,即使當不成徒弟,我也想當清幽峰的人,我想好好侍奉師父。”
含淚的雙眸,真誠的話語,林澈卻沒有當初那般心軟了。
隻是,他急需一個人證明,他隻是一時的不對勁罷了。
他定定看著她,“你有這份心,實屬難得。”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下,“我喜清茶,下次你再來拜訪,可以帶一些來。”
吳軟軟心中一鬆,原來是她送錯了禮,卻更讓她明白,男人就是吃小白花這一套。
如今都允許她來拜訪了。
她朝男人甜甜一笑,“師父,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會讓師父失望。”
林澈隻是冷冷地應了一聲,轉身回了屋子,門自他進去後自動關上。
*
烏雲遮住了晴空,雨淅淅瀝瀝落下,雨點落到竹林上,被雨點衝刷的竹葉愈發翠綠。
屋內的女子靜靜坐著,窗沒有關,雨水濺了進來。
雨水濺到女子的衣裙邊,女子卻沒有一點察覺。
陶夭看著桌上的修煉心法,眼睛卻在放空。
那天晚上她暈過去之後,便不沒怎麼見過阿灼了。
這讓她頗為不習慣。
以前,阿灼好像無時無刻都在她身邊。
不需要她刻意去尋找。
她生出了失落感。
也許當年師父說得對。
修仙之人是需得摒棄雜念,牽掛過多,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