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學校除了木棉樹還植滿了一種叫美人蕉的植物,長的不倫不類,花開的很妖豔,從我進這個學校開始我就不喜歡這植物,它看上去跟香蕉樹差不多,但又比香蕉樹差多了,我的意思是,香蕉起碼還能吃。
我經常蹲在籃球場旁邊,看著在球場上跑動的人群,夕陽西下,黃昏是如此的美麗。
那些美人蕉在操場的四周左右搖擺,鮮黃色的大朵大朵的花開的鮮豔無比,但這些花在第二天早上就會全部都枯萎掉,倒掛在葉子上的敗花濕漉漉的。“像高潮過後的生殖器。”初五說。這個比喻雖然很惡心,但不可否認的確很形象。
“它們熬不過夜晚的溫度,所以會死,可憐的東西。”S說。
“跟曇花差不多吧。”我說。
“曇花我沒見過,說實話,懷疑有沒那東西,總覺得書上說的是假的,再說,曇花不都是夜裏開的麼?”
“也對。”
假如真是夜裏氣溫的關係的話那美人蕉這植物可真的沒勁透了。
十一月左右,初五非要帶我去學校的澡堂裏洗一次澡,原因是一次他在澡堂裏洗澡時發現了隔壁上前人挖的偷窺女澡堂的孔。他滿麵紅光,張牙舞爪的邀請我去看看那些女孩的曼妙身材。我故作矜持了一會欣然前往。
於是在那個下午,我光著身子走進了那個昏暗的澡堂,那時還有夕陽的餘暉從澡堂的窗口漫進來,空間中有種黃昏的朦朧,我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周圍有越來越多的男孩如我一樣光著身子,那裏所有的人沒有掩飾,沒有假裝和羞澀,我忽然覺得無所適從。最終還是離開了那個初五所謂的風水寶地。
17歲的我向往著一些東西,出了性,戀愛,榮譽,金錢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就是旅行。
那個秋天的整個季節我都在幻想著麗江,幻想古城,水,陽光,風俗,有時我又幻想一碧萬裏的原野,或者青蔥的樹林,假如有明媚的陽光從枝頭掉落,假如有樹葉的腐敗氣息混合著香草,假如可以孤獨的在那坐著半天,看不見南方的天氣,但能看見南方的陽光。
或許如此,真是人生的美妙。
關於旅行,梨花同我一般癡迷,她說她最大的理想便是希望能用一年的時間用來旅行,從這個地方流浪到那個地方,然後漂泊在雲南結束,她的目的地也是麗江。
“也許是會失望的,但在沒有失望之前我至少還有目的地可以幻想,並因此而覺得還有一個很有價值的希望。”梨花在電腦的那一端這樣寫道。
“是說麗江也許沒那麼好?”我問。
“期待值太高的關係,怕失望,但難免會失望,我想。”
“在這之前可想過這個?”
“一直在想,東西都有落差的,人也一樣,事情也一樣,也許以後你跟我睡了也會失望的。”
“為什麼?”
“因為,你對女人的期望值太高了。”
那個晚上,我開始做夢,夢境中模糊不清,隻是覺得有很大的風穿過我的身體,空蕩蕩的,我像是整個身體漂浮在空中一樣,有種無依無靠的感覺,然後突然麵目模糊的梨花,或者說大概是梨花的某個麵目不清的女孩突然出現抱住了我。
那個夢醒後,我覺得異常的沮喪,我起來洗了個澡,努力回憶著我所認識的女孩子,努力回憶著她們的麵容,一一做比較。
我曲折的想了想往事,沮喪的發現自己情緒不佳,屋子裏有一盆茁壯的萬年青,台燈照的範圍有限,暈乎乎一片,我睡意全無,拿起筆索性開始給江南寫信。
很多個周五晚上,我都會和一堆人在杜甫外麵租的房子裏喝酒,大家湊錢買夜宵,喝的興致高昂,然後在淩晨一點左右勾肩搭背的晃向網吧通宵,喝醉酒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再扭扭捏捏,一個個豪氣幹雲天下無敵。
有個周末,我們一例在杜甫的宿舍喝酒,後來又談起了女人,不過這次談的有點例外,大致的意思是說不違背良心說出自己喜歡哪個女孩,初五那個晚上剛好也在,那天剛好停了電,大家圍在幾根蠟燭前,氣氛溫馨的不行,可惜杯盤狼藉,杜甫率先說自己喜歡木小桀,原因是因為胸很大,他用手在自己胸前比劃,劃出個籃球大小的圓弧,似乎意猶未盡還覺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