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嚴曉冉,我沒有想到,會在那樣的場景下遇見她。
“李白,你也在這啊。”那個男的注意到我。他叫端午,是初五的表哥。比我們高了一級。
我忽然想起前段時間我和初五在端午家喝酒時的場景。那是大家喝的都醉醺醺的,端午拿出手機給我們看。
照片中的嚴曉冉赤身裸體的依偎在端午的胸口,長發垂在臉頰,神情依然是如此的幹淨。我怦然心動。
端午說,那女人,玩煩了,你們誰要?
那年的聖誕夜,我無視了那漫天璀璨的煙火,無視了往來喧囂的繁華,我眼睛隻望著那個被抱在別人懷裏的嚴曉冉,遊魂一般的在附近遊蕩。看著端午數次摟住嚴曉冉青澀的身體,強取豪奪般的激吻。嚴曉冉一直試圖推開端午顯露在大庭廣眾下的懷抱,最後隻能無奈。
這時頭頂炸響了一枚巨大的煙花,正在接吻的兩人渾身顫抖,借著那一瞬的火光,嚴曉冉臉上磅礴的淚水清晰可見。
“看一個人快不快樂,不是看她的笑容,而是看她每天醒來的第一張表情。”我忽然想起江南那天對我說的那句話。
我一口喝幹了酒,對端午說,好,我想玩。
17歲的我對於自己尚還是個處男的事坐立不安,那天以後我開始沒日沒夜的想嚴曉冉,她的淚水摻雜了我對她彼時與端午交歡的裸體想象中。
晚上做夢的時候,回到了那個煙火輝煌的解放廣場,那時的端午變成了我,我強抱住她索吻,她在我的懷中哭泣。
可以的話,還請你如那般再哭泣一次。醒來後,我想。
apple後來和一個高三的孩子在外麵同居了,本來可以無人知曉,但那個與之同居的男生剛好是端午的摯友,於是我和初五得知了這件讓人傷感的事。初五一直覺得apple風華絕代,這個依然成年的女子給了我們青春期太多的幻想,她能給人一種歡樂和期望,可惜有一天她躺在了一個孩子的身下,更可惜的是,這一天與我們不期而遇了。
有一天張萌給我發短信,問我初五是否喜歡S。
我說是啊!
張萌回複我說,S,大概是不會喜歡初五的!
我打過去電話,張萌吱吱嗚嗚半天,終於說,S親口所說的。
我心裏突然有種極大的安慰感,但還是長籲短歎。張萌安慰道,不要和初五說就好了。
真要這樣,倒顯得我們在看笑話一樣,我想。
我把短信給初五看,並訴諸安慰語言。初五一臉的悲戚,罵罵咧咧的揚言要去強暴S。他詳盡的跟我描述了性侵的全過程,描述的過程中唾沫與眼淚橫飛,最後還是抵製不住難過,一個人跑到球場上投籃去了。
我坐在球場邊的台階上看著空蕩蕩的球場,教學樓在我身後幾十米的遠處矗立,似乎在鄙視我倆的孤單。
初五拿著籃球像捏著S一樣百般的蹂躪,我突然覺得這樣的逃課真的沒意思。我跟初五都是男的,逃課除了在球場孤單別無去處,而且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不管怎樣,都像是我在刻意欣賞初五的失落。這樣著實是不太好。
那天初五回去了,去找他的鄰居,說是要釋放悲傷。我一直在想,那個女人是否愛過初五,或者是初五是否愛過那個女人,赤裸相見時事人間的情欲,那麼之後呢,他是她的誰,她又是他的誰?
初五說,她老公在美國已經有了和他同居的女人,但仍然按時往家裏彙錢,每周也會按時給家裏打電話。他很愛妻女,但同樣也會覺得寂寞,其實她也是。
S開始每天大量的耗費時間呆在音樂教室裏,音樂班大約有20多個學生,老師是個30多歲的落拓男,長發落肩,頗有點酒吧歌手的味道。我有次去聽他講課,看見他上課時站在女孩後麵目光直落落地溜進她們的胸口間,無法自拔。
我和S說這個老師不太老實,S吃吃的笑,說,怎麼不老實也比你和初五好吧?弄得我尷尬不已。
S和其他的女生大約是有些不同的,我和初五貓在抽屜裏看黃書的事基本上她都知道,她直斥我們齷齪不堪,但上課無聊時仍會轉頭和我們談論人生和理想。
也許以後初五再也不能快樂的和這個女孩談論這些了,可是,我們的時光其實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