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尾！”
忽然，屋子裏傳來院長媽媽緊張的叫聲。
江聽寒和溫言身體一僵，就見院長媽媽抱著尾尾跑出來，小姑娘渾身都是血，溫言被撞地往後退了兩步。
江聽寒扶住溫言，就聽院長媽媽道：“快，出去找車，尾尾心髒病犯了！”
“把她放平，我出去找車！”江聽寒提醒院長媽媽，轉身往外跑去。
溫言站在原地，看著尾尾身上的血，心髒狂跳不止。爸媽死的那年，就是這樣……他們身上全都是血，全都是！
尾尾手抓著睡衣，鼻子裏還在流血，溫言小聲叫道：“尾尾……”
醫院，搶救室門口。
江聽寒抱著溫言，溫言整個人都是冰冷的。江聽寒感覺到溫言的不對勁，他搓了搓溫言的肩膀，問她：“你冷嗎？”
溫言搖頭，她不是冷。
“尾尾是怎麼回事？”江聽寒不明白，今天一整天不是都好端端的？
“尾尾有先天性心髒病，很嚴重，經常會鼻子流血，心髒驟停！我上次和院長媽媽在京都醫院遇到，就是媽媽帶尾尾去治病。”
溫言抬頭看江聽寒，聲音有些顫抖，“治不好的。”
江聽寒沉默，他聽到溫言說：“有很多次，尾尾要不行了，是她意誌力頑強，一次次從閻王爺手裏逃出來。”
江聽寒擰著眉，心像是被什麼打了一拳，抬頭看向手術室。
噠——
手術室的燈熄滅，醫生從裏麵出來，道：“沒事兒了。”
葉琳鬆了口氣，醫生提醒葉琳，“葉院長，尾尾的身體越來越差了，總這麼下去……”
話盡於此。葉琳點頭致謝。
溫言和江聽寒對視一眼，看到了從手術室裏推出來的尾尾。小姑娘正在昏迷，巴掌大的小臉慘白無血色。
江聽寒不禁想到了被從手術室裏推出來的許次，他當時冷漠的眼神，讓他心裏格外焦灼。
“院長，我們陪尾尾。你先回院裏，院裏肯定好多小朋友擔心尾尾呢。”溫言提醒葉琳。
葉琳點頭，交給溫言和江聽寒，她放心。
“明早我帶飯過來。”葉琳說。
“好。”
送走葉琳，已經是夜裏兩點鍾。
溫言坐在病床邊，輕輕握住尾尾的手。江聽寒來到溫言的身邊，抱住溫言的肩以表示安慰。
尾尾是第二天中午才醒的。
溫言正在沙發上打瞌睡，江聽寒坐在床邊守著她。
小丫頭睜開眼睛，慢慢轉頭看向江聽寒。
江聽寒見她醒了，往前坐了坐。他正要說話，尾尾小聲說，“噓，溫言姐姐睡覺了。”
江聽寒笑，小不點還真是懂事。
“有哪裏不舒服嗎？”江聽寒小聲問她。
她搖搖頭。
“餓了沒有？院長媽媽一早就送來了你喜歡喝的瘦肉粥。”江聽寒將她臉頰的頭發往耳後掖去，動作溫柔極了。
尾尾又是一陣搖頭。
江聽寒沉默，尾尾說：“聽寒哥哥，我沒事兒的，我已經習慣啦！”
小姑娘語氣很輕鬆，臉上也沒有一點難過的情緒。看得出來，確實早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了。
“你不怕嗎？”江聽寒好奇。
她很認真地想了一下江聽寒的話，輕輕的，靜靜地回答道：“怕。聽寒哥哥，我還不想死呢！”
聞聲，江聽寒的心沉了一下，像是一顆石頭沉進了大海。
“我想成為一個很優秀的大人。院長媽媽說世界很大很大，有很多美好，我還都沒看到呢！”
“聽寒哥哥，我要成為像你和溫言姐姐一樣優秀的人。”她臉上掛滿了笑，眼底裏都是對未來生活的期待。
江聽寒悶笑一聲，他捏捏尾尾的臉，說道：“哥哥一點都不優秀，對待生活的態度還不如你呢。”
小家夥嘿嘿笑，乖乖巧巧地說：“哥哥不要妄自菲薄，溫言姐姐說，你是世界上最棒最棒的人。我也這麼覺得。”
江聽寒頓了頓，看向一邊撐著腦袋睡覺的溫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