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溫文爾雅,穿著灰色的風衣,看起來十分的紳士與成熟。
可以確定的是,樂知年並不認識他。
他的臉上還掛著一抹笑,樂知年被陌生人挨得這麼近,心裏十分不安:“你是誰?”
“為什麼要偷看我?”
男人從口袋中取出了一塊手帕,嫻熟的將這一塊手帕變成一枝玫瑰花:“送給你。”
“我不要。”
樂知年搖頭拒絕,想也不想趕緊離開。
男人跟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的,一直到了他的病床邊。
“你怎麼還不走?”
“如果你一直跟著我,我就要報警了。”
“有什麼事情可以直說嗎?你這樣藏著掖著真的煩人。”
男人笑了一聲,擼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了一塊塗鴉。
看著樂知年錯愕的眼神,他知道樂知年已經想起來了。
“你走了以後,我就把這個笑臉紋在身上。”
“怎麼樣,是不是和我很搭?”
樂知年瘋狂的點頭:“很搭。”
見了他時候,傅見山的笑就沒斷過,他本是來探望友人的,真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意外之喜。
多年之後再次遇到彼此,他們兩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看著對方傻笑。
“你最近怎麼樣了?”
“你最近……”
相視一笑後,他們兩個又不說話了。
彼此看著對方,和記憶裏的那個少年作著對比。
“三哥,我想的沒錯,你胖了之後絕對是個大帥哥。”
“我沒醜過,謝謝。”
傅有山和他是安定醫院的病友,兩個人因為年齡相仿住在同一間。
安定醫院的床位和普通醫院的一樣,也是一間屋子三張病床。
他和傅有山是隔床,靠牆住著一個18歲的魁梧大漢。
因為醫院每餐飯都限量,每個人隻能吃一份不能多吃,因為胃口過大,大漢一直吃不飽。
便經常搶他們的飯吃。
傅有山去的早,當時他得抑鬱症是假裝的,為了得到喜提年輕媳婦和二胎的父親的注意,他總是撂一些狠話,甚至自殘。
父親嫌他煩,便把他送到精神病醫院去了:“你不是想裝瘋子嗎?我告訴你,你還差遠了,我送你去精神病醫院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瘋子。”
然後,他就進去了。
每天被毒打欺淩和饑餓困擾的時候,他突然什麼都釋然了。
他很後悔,但他出不去。
突然有一天,他睡醒看到了躲在床底偷偷抹眼淚,眼睛紅的像隻兔子似的樂知年。
當時隻是可憐他而已,看他那麼瘦,還總是死氣沉沉的,不忍心讓大漢去搶樂知年的飯菜。
那是他人生的第一次打架,雖然他渾身掛了不少彩,但那個大漢也少了一顆門牙,破了相。
後來他們三個被強迫分開,分到別的宿舍去住。
他們也總是趁著放風的時間一起玩耍。
之間的輕易是三言兩語說不清的,此次重逢,必然是相談甚歡。
樂知年特別喜歡這個哥哥,之前在安定醫院,也是全靠這個哥哥,他才能不被欺負。
“哥哥,這些年你都在a市嗎?你在做什麼工作?忙不忙啊?我學了計算機,還簽了公司,等我畢業賺到錢了,肯定請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