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你的事吧陸總。”鹿悠鳴有些暴躁，“麻煩您讓讓。”
他對這個害得聞清病成這樣的陸總一丁點的好感都沒有。
不過懷裏的小鋒好像不這麼想，原本還在哭得幾個要背過氣去的小孩兒聽見陸文宴的聲音，忽然就平靜了一些。
陸文宴看了一眼那個還在抽抽噎噎的後腦勺，皺眉又問了一遍，“怎麼了？”
“沒怎麼，您把孩子嚇著了，行嗎？”
鹿悠鳴才不想在這停留，抱著孩子轉身就下樓去了，他知道醫院後麵有好大一片兒童樂園，他要帶小鋒去那轉移轉移注意力。
陸文宴也沒攔他們，在樓梯口站了一會，忽然老秦匆匆跑下來，說是樓上的專家們有初步方案了要陸文宴過去一下。
那小鬼已經不見了，陸文宴又朝著樓梯口看了一眼，這才上樓。
易銘帶來的那個醫生果然有兩把刷子，雖然年紀看著不大，不過在聞清這種疾病的研究上已經頗有建樹。
原來的醫療團隊又在這個龔醫生的建議上稍加修改，今晚就開始實施。
“她多久能醒？”
龔醫生推推眼鏡，“陸先生，我的專業隻能幫助病人的身體器官維持在正常水準，理論上講器官正常了，人也就會醒過來，不過人體太過複雜精密，醒過來這種事情，我不敢保證時間。”
陸文宴就知道會是這種答案。
不過再聽到一次，他還是變得暴躁起來。
“嗯。”
他隻是答應了一聲，就轉身朝樓下走。
也不知道走去哪，就這麼在樓梯上，慢慢消磨著這點暴躁。
走了兩步，剛到樓梯拐角，迎麵撞上個小東西。
那小鬼頭也不知道要去做什麼，跑得急匆匆的，腦袋直接撞在他腿上，往後一仰，眼看著就要滾下去。
陸文宴下意識地伸手一抓，直接抓住了小孩兒的衣襟，一把把他提了起來。
那小鬼好像也是嚇了一跳，繃著的小臉相當嚴肅。
在看清是他之後，小鬼忽然癟了癟嘴，“你放我下來吧。”
陸文宴眉毛一挑。
怎麼跟之前的態度差了這麼多。
他瞬間就想到了那個鹿悠鳴，肯定是沒少在這孩子麵前說他壞話。
陸文宴也沒出聲，慢慢放下了那個小鬼頭，“走吧。”
小鋒低著小腦袋站在原地，也不說走，也不說不走。
陸文宴就這麼看著這個小鬼，總覺得他這小腦袋裏在想什麼鬼主意。
安靜了一分鍾，小孩兒終於又抬起頭，一臉認真地問他：“你很討厭我嗎？”
“嗯？”
小鋒一本正經地解釋著討厭這兩個字，“就是，很不想看到我嗎？或者是，看到我就會覺得很煩嗎？”
“鹿悠鳴跟你說的？”
小鋒愣了一下，“那是真的嗎？”
“也沒有。”
“啊？”小鬼一臉迷茫，“是什麼意思啊？”
陸文宴看看小鬼身後，樓梯上沒有鹿悠鳴的影子。
“你偷跑出來的？”
小鋒原本還在等著他解釋，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什麼叫也沒有，但是突然被這麼一打岔，小小的眉頭有點糾結地皺起來，“也不算。”
陸文宴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一直冷冰冰的眉眼瞬間就染上一層暖色，冰層最深處的暗河簌簌流過，幾乎要將冰麵衝得開裂。
那小鬼仰著頭，見他笑，居然也跟著笑出來。
奶聲奶氣的笑聲比這樓道裏的任何聲音都要讓人心軟。
陸文宴指指外頭，“我帶你去個地方，敢嗎？”
小鋒小眉毛一挑，黑葡萄似的眼睛裏頓時升起一股關於冒險的蠢蠢欲動來。
“敢！不敢是小狗。”
陸文宴笑著拎起那小鬼，腳步飛快地朝著另一個方向轉身，直接進了最近的一部電梯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