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恪小動作不斷,不是拿著自己賊貴的聯名款球鞋去碰薑約的拚命砍價拿下的帆布鞋,就是用自己膝蓋去碰薑約的膝蓋,然後還吹著流氓似的口哨子。
再怎麼聽話的小貓,被撩撥急了也會露出凶相。
薑約瞪他,“滾啊,去找小學生玩摔炮去。”
夜色正濃,月上梢頭,林恪起了壞心眼兒,湊近薑約,眼神晦暗不明。
薑約下意識地躲了躲。
林恪緊隨其後。
薑約:“……”
“跟他們沒勁,跟你才有勁。”
薑約:“……”
這話本來沒什麼毛病,被林恪這樣賊眉鼠眼的說出來就顯得不是那麼正常了。
薑約不樂意跟幼稚小孩兒林恪貧嘴,直覺得無趣。
兩個人又再次默契地同時閉了嘴,誰也沒再說話。
以前他們兩個人會老老實實地坐在電視機前看春晚,跟著主持人一起喊新年倒計時。
現在,年味淡了,小孩子的熱情也隨之而去。
林恪看向薑約,“新年賀詞還記得嗎?”
從初中他們開始學政治課戚,兩個人每年陽曆新年都準時收聽來自首都的新年祝福。
從那鏗鏘有力的聲音中回複一整年的收獲和曆程。
薑約熱愛文字的靈氣,每次聽完新年賀詞,都會學以致用的在林恪麵前拽一下。
林恪跟她較勁,但每次都拽不過薑約。
薑約趾高氣昂,擺出一副完全不把林恪放在眼裏的樣子,“這還用問?”
肯定是記得牢牢的。
“再回去看看。”
林恪神色認真,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樣。
薑約最見不得林恪正經起來。
正經的林恪比耍流氓的林恪更可怕。
感覺像是喝了二兩假酒上了頭的裝腔作勢的二百五。
林恪似乎看出薑約的不以為然,彈了下薑約的腦殼兒,“聽哥的,讓你不後悔。”
他起身到屋裏的水果盤裏拿了兩個紅彤彤的蘋果。
薑約扭過身子去看他,少年的身姿挺拔如鬆,堅韌如磐石,一年多的曆練,他不再似去年那般瘦削,眼眸裏也不再是暗沉,而是充滿著光輝與希望。
他從榮光中走來,向她伸出攙扶的手。
薑約將手搭在了林恪的手上,借著力站了起來。
“平安果。”
林恪本就不是什麼虔誠的信徒,卻總是相信這荒謬的平安果。
兩個人相握的手隱匿在黑暗裏,可少年青春盎然的笑容仍舊盛開在火樹銀花合的瞬間。
這次,林恪看著炸滿天空的煙花,薑約手裏拿著蘋果,望向她的青春。
林恪見過她的理智冷靜,經曆過她的狠心拋棄,承受過她的冷暴力。
無論他窺探過多麼惡劣的薑約,都會無條件偏向薑約。
林恪好像就是那種,如果你覺得我撐著傘愛你沒有誠意,那我就淋著雨。
薑約總是會覺得自己非常幸運。
自幼與林恪結識,感情頗好,從朝夕相處到形影不離,從分道揚鑣再到命運的再度重逢。
她人生中所有重要的節點都有林恪的參與。
而林恪在看盡她所有脆弱和不堪時,居然還能義無反顧的站在她的身邊。
薑約在月亮下承諾,她無法不去愛這樣的人。
林恪活在她那黑頭土臉的青春裏,閃光到無可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