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學名叫葉芳,芳草的芳,大家都叫我芳芳的。不過,我就是要你叫我葉子,不行嗎?”她撅著嘴說。
“啊,行,我喜歡這名字,”我說:“葉子。”
她答應一聲,接著就把嘴唇湊上來要吻我,我把頭一偏,說:“你別這樣,好不好?”
她伸出舌頭一樂,四下裏看了看,說:“你跟我來。”然後她就拉著我爬上了那鋼筋梯子。
我在下麵跟著她往上爬。她還是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救她那天穿的那一條,她的腰間仍然隨意係著一條淺藍色腰帶。一陣微風忽然吹過,她的裙擺飛揚開來,有那麼一瞬間我看見了她穿的藍色內褲。一抹神秘的藍,在她裙下兩條白嫩、修長、滾圓的大腿間一閃,我連忙掉轉頭不看。我們很快爬上了樓頂。
樓頂陽光燦爛,天空萬裏無雲,一片蔚藍。葉子張開雙臂,深深呼吸一口,然後看著我說:“這裏美嗎?”
我說:“風景是很美,你的人更美。”
她嫣然一笑,說:“那我在這裏給你表演一段好不好?讓你好好看看我到底有沒有內涵,到底想不想看我演的電影。”
她還記著我隨口瞎說的那句話呢。我說:“好啊,我拭目以待。”
樓頂一側有一堵矮牆。她跑到那牆背陰的一邊去,我也跟了過去。
表演開始了。
她張開雙臂,踮起腳尖,身體上傾,目光越過牆頭仰望著天空。過了那麼一會兒,我聽見她慢慢朗誦道:“太陽出來了。太陽不是我們的。我們要睡了。”
朗誦完畢,她還真的做出要朝後慢慢倒下地去的樣子。我連忙跑過去,在她倒在地上之前抱住了她。我看見她的臉上竟然滿是淚水。
“我表演得好不好?”她在我懷裏問我。
“很好,很有內涵。”我說:“我喜歡看。”
“吻我!”她閉上眼睛,流著淚含笑對我說。
我湊上前去吻她的嘴唇,她熱烈地回應著我。她的舌頭在我嘴裏貪婪地吮吸著,那香味深深地令我著迷。我們就那樣吻了足足有半個小時還多。
然後,我們就從那天井順著梯子爬了下來。葉子邀請我去她房間裏看她的電影。
我又在她的牆上看見了林眉的照片。我抽出一支煙,剛想點著,還是忍住了沒點。葉子看見了,就把那煙拿過去,含在她的嘴裏點著了,猛吸一口,然後又塞到我的嘴裏說:“你抽吧,我對煙不怎麼敏感的。”
我就站在那裏看著牆上的林眉抽了那麼一兩口煙,一轉身,看見葉子已經把她身上那件白色連衣裙脫了下來,隻穿著內衣內褲,藍色的胸衣,藍色的三角褲,神秘的、令人著迷的藍色,像氈房一樣點綴在白色的草原。她潔白的皮膚就像草原,我似乎看見那上麵長滿了青草。微風拂過,草兒們翩翩起舞。她正含情脈脈地望著我。
“你幹什麼啊?”我說。
“我說過的,我是你的人。”她羞紅著臉,吐氣如蘭一般地看著我說:“我現在就兌現自己的諾言。”
我連忙走過去幫她把那件白色連衣裙穿上。我給她穿裙子的時候,她倒是沒有動彈來著。我給她穿好裙子說:“如果那樣的話,你說,我與那兩個小流氓有什麼區別?”
“對你,我是心甘情願的。”她說。
“我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我可不想打破我自己平靜的生活。”我說,不停地抽著煙。
“告訴你,我還是處女呢!”她說著,拉起我的胳膊:“我就是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你。”
我狠命地連抽幾口煙,把那根煙的煙屁股都燒著了。她那麼說的時候我朝牆上的林眉看了一眼,我的第一次就是被她給奪去的,我知道她現在應該就在天上看著我。我相信葉子還是個真正的處女,我也明白這個星球上像她那麼大的處女早就不多了。
“你還年輕,你應該有你自己的生活。”我說:“我快要老啦。”
她不說話了,氣氛有點兒沉悶。
“你今天去試鏡了?”看她不說話,我就問她。
她點點頭。
“結果怎麼樣?”我接著問。
“還能怎麼樣?還不是那老一套。”她撇一下嘴說。
“哪一套?”我想起玲玲那天跟我說的話來了,我有點擔心起葉子來。
“你不要問我這個問題好不好?”她掉過頭去說。
“你的電影呢?我想看了。”我說。
“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都不值得一看。”她嘟起嘴說。
不過最後她還是拿出來給我看了。倒是有幾部有那麼點兒名氣的來著,可惜看上去基本都沒她什麼事,她頂多也就是在裏麵演個丫鬟,給小姐們端端茶、倒倒水什麼的,有的時候甚至連句台詞都沒有。但是我看得出來,她的每一個表演都很認真,很努力,即使那些鏡頭根本就無關緊要。我覺得她表演得很好,比那些主角們還要好。
“我很喜歡。”我說。
“真的喜歡?”她笑了。
“真的,”我說:“我能看懂你。”
“你要是導演就好啦。”她又燦爛地一笑,說。
“我也就是當個好觀眾的水平,我當不了導演。”我說。
“嗬嗬,這個我知道。”她說。她把頭發一揚,幾許發絲拂過我的臉,癢癢的很舒服。
我想我不能再接著呆下去。我要回家了,差不多快兩點了。
“你好好想一想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你什麼時候想好了,什麼時候都可以來找我。我等著你。”我拉她家門的時候,她對我說。我知道她說的是要把她的第一次給我那句話。
第二十八章下流無恥
我在電影公寓的公共廁所裏用水在身上洗了又洗,擦了又擦,確定一點兒味道都沒有後,才趕回家裏去。
我一推開家門,就聽見梅紅的聲音問我說:“你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晚?也不跟我說一聲。”她正站在門後的陰影裏,陰沉著臉,她不說話我都沒看見她在那裏站著。我很奇怪她怎麼知道我恰好要在這個時候進門。
我說:“我有點事情來著。”
“我都問過你公司的人了,他們說公司今天根本就沒有加班什麼的。你到底有什麼事情?”她盯著我說。
我忽然很反感她那麼問,就不搭理她,隻低頭脫皮鞋。
“你的手機也打不通。”她又說一句。
我摸出手機一看,是電池沒電了,我真的沒注意到。我說:“我去給你買酒了。”
“嗬嗬,酒呢?”她笑著問。
我說:“我跑了很多地方都沒有買到。後來我打電話問王京,他跟我說,那酒都是特供酒、非賣品,市場上根本就沒有賣的。我在電話裏問了他很長時間,電池可能就是那以後沒電的。”
“那酒還真是稀罕啊!”她冷笑著說。
“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放下皮包,換上拖鞋,說:“你這是幹什麼呢?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以前回家都是她幫我拿皮包、換拖鞋什麼的。
她看我一眼,停頓了那麼兩秒鍾,然後問我:“你吃過飯沒有?”
我說:“我哪裏吃!”我真的還沒吃晚飯。
她就到廚房去幫我熱飯。曉曉已經在她自己的小臥室裏睡著了。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那是一部關於愛情婚姻家庭之類的連續劇,說的是一個妻子無端地猜疑丈夫,最終反而把丈夫推到了另外一個女人身邊的故事。梅紅那些天一直在看這部連續劇,我不怎麼愛看。但這會兒我沒什麼事情可幹,於是就那麼可有可無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