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嗎?”蕭鈺一向清澈的聲線在此刻低沉幾分。
“下官確定。”
蕭鈺眸色一冷,“去研究解藥,太醫院那麼多人,要是連這一種毒都解不了,要你們有何用!”
蕭鈺這是把一整個太醫院給拉下來了,既是威喝,又是布壓。
那太醫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冷汗,道:“下官一定竭盡所能。”
太醫院的人走了,蕭鈺看了舒姝一眼,感覺心像是被巨石砸中般,又疼又悶。
他看向守在床邊的芝語,芝語此刻眼眶泛紅,隱隱咬著牙。
“相爺,你一定,一定要找出是誰害的小姐。”說著,豆大的眼淚開始往下落。
“小姐身體本來就弱,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
“近期都發生過什麼事,大的小的……”蕭鈺眼光一閃,“但凡是你覺得不對的都和我說一遍。”
芝語突然回憶起什麼,她家小姐來了這裏後一直都很安靜,除了上次罰了那個繡娘。
當下便把事事無巨細的和蕭鈺說了一遍。
蕭鈺眉頭深鎖,讓芝語在舒姝身旁守著,當下便叫人抓了那繡娘來。
相府也有地牢,他將人審訊了一番,什麼法子都試了試,那繡娘還是招了。
“毒是我下的。”
血液滴落到地上彙成一小攤,她整個人被吊在木架子上,臉上是泥土、汗和血水的混合物,傷口很多,頭發散著,五官因為劇痛而猙獰,看起來十分可怖。
“解藥在哪?”
“哈哈哈,相爺不會不知道,這種毒沒有解藥吧。”她突然大笑,牽扯到傷口痛的一陣發顫,但仍舊在笑著。
“展樺,你留在這裏繼續審,隻要不讓她死了,什麼都可以做。”
“是。”展樺恭敬道。
那繡娘突然掙紮瘋狂起來,“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下毒嗎?”
蕭鈺腳步停住,回過身。
她看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急切地將口中的話吐出,聲嘶竭力,“為什麼,為什麼突然娶了她,你明明不是這樣的,你怎麼會那麼溫柔的看著一個人。”
眼淚混合著血水滑落。
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學了織繡,來到了相府,她那麼拚命、努力的靠近他。
他的身邊一直沒有女人,她竊喜她是離他最近的那個人,為什麼,為什麼一切在這一月之間都變了。
蕭鈺的神色沒有變化,他轉身要走。
“你若是喜歡上一個蕙質蘭心、善解人意的女子也就罷了,可是她根本就不是,她配不上你。”
這讓她如何甘心。
她生在西域,跟著族人學會了用毒,輾轉來到中原,來到燕國,大街上偶然的一次回頭,她對他一見傾心。
是啊,她心思狠毒,看不慣的人和事物一個都不放過。
可她為了蕭鈺收斂了多少脾性,一雙手穿了多少次針線,繡了多少布匹才來到這裏。
他為什麼就不肯看看她呢?
明明那個娶進門的女子,也是一副蛇蠍心腸,她怎麼就敗了啊。
她眼淚越流越凶,蕭鈺隻是鎖眉,“該是我配不上她。”
說完,他沒有再聽她說下去的欲望,徑直離開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