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左右的時候,收屍的人從外麵走進來,來的人已經見慣了場麵,也沒怎麼仔細看,他帶著厚厚的黃手套,將金靈推到了推車裏,然後隨手蓋了塊布。
金靈全程閉著眼睛,直到此刻才微微鬆了口氣。
事實上,但凡這個收屍的人仔細一點,或是沒戴那麼厚的黃手套,他都能發現這次的屍體觸感和溫度都跟之前的不一樣。
幸運的是,他太糙了,金靈塞滿了兩邊口袋的針筒最終沒有派上用場。
很快她就被推了出去,隔著一層白布,金靈睜著眼睛,十分警醒。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推車突然停了下來。
金靈頓時有些納悶,不對呀,不是還有很遠嗎,怎麼停了?
透過白布的光讓她判斷的出現在他們還沒出這棟大樓。
這時,推車的人突然恭敬的叫了聲:“易先生。”
易先生,易淮!
金靈屏住呼吸。
“嗯,這什麼?又是司宴弄出來的屍體?”男人冷漠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是的。”
“我看看。”易淮說。
金靈頓時心跳如雷。
男人的腳步聲漸近,眼看著一隻手就要拽住白布,突然另一道聲音響了起來:“你們在幹什麼?”
金靈耳尖動了動,聽出那是司宴的聲音。
奇怪,他不是要離開基地幾天嗎?
“好奇,就想瞧瞧你又搞了什麼。”易淮說道,他的語氣有些奇怪,就像是對來人有很大的意見,但出於某種原因不得不壓著一般。
司宴從走廊的另一頭走過來,盯著那塊白布,語氣嘲諷道:“普通喪屍的屍體而已,你還真是不嫌髒。”
易淮伸出去的手頓了頓,臉色有些陰沉。
司宴明顯是指桑罵槐,表麵上說普通喪屍的屍體,實際上就是在罵所有的喪屍。
易淮感覺到了冒犯。
但他隻是收回了手,陰沉沉的看了司宴一眼,然後轉身走了。
現在還用的上他,等哪天他沒什麼用了……哼。易淮冷笑了一聲,似乎已經想好了對方落在他手上後的下場。
聽見易淮走後,金靈鬆了口氣,但一口氣沒吐完,另一口氣又上來了。
司宴不知何時走到了推車邊,伸手抓住了白布的一邊。
“司先生?”推車的人疑惑的看向他。
金靈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白布,然而司宴卻沒有掀開白布,隻是抓了兩把,將扯不扯的樣子,仿佛在逗人玩兒,然而金靈卻確實被他弄得仿佛坐過山車。
許久,司宴笑了一下放開了那白布,隨意道:“沒事,去吧。”
聽著他遠去的腳步,金靈七上八下的心卻久久難以平複,還有種微妙的生氣。
推車的人繼續往大樓外麵走去,這一次總算是沒再遇上什麼變故,金靈被一路順利的推到了基地外的壕溝前。
推車的人大概是真的沒察覺到不對,把她從推車上掀到了壕溝裏後就轉身走了。
壕溝裏全都是腐爛的屍體,金靈強忍著令人窒息的惡臭,過了許久確認外麵沒人了才慢慢的從這屍坑裏爬出來。
這裏已經是喪屍基地外麵了,身後不遠處是基地高大的外牆,身前是一片雜亂的樹林,金靈毫不猶豫的往前跑,頭也沒回。
司宴靠坐在辦公桌上,目光透過落地窗落在了基地外,他看著那道遠去的小黑影,指尖輕輕的點著桌子,神色莫測。
而同一時間,被關在櫃子裏的刀疤臉身上的肌鬆劑終於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