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2 / 3)

阿濟格一聲大吼,長刀在空中亂劈:“你,你還是不是我們的閼氏?!”

幾匹馬衝過來,被阿濟格不論漢軍胡騎,橫刀砍翻一片。左穀蠡王遙遙大笑:“阿濟格,你看清楚了?還不把這個勾結漢敵的賤女人給我們抓回來?”

阿濟格咆哮一聲,回頭瞪住宜嘉:“告訴我,你還是不是我們的閼氏?!!!”

宜嘉橫劍在手,抬頭怒視了左穀蠡王一眼,聲音低沉:“阿濟格,此時不便多說,我們先衝出去。”

那聲音不高,卻在瞬間鎮住了阿濟格的狂暴,他抬頭,看到宜嘉眼中痛楚的神色。憤懣和怒火被多年來久遠的信賴沉沉壓住。他點點頭,長刀揮舞:“好,我們先衝出去。”

魏林聽清曼殊所言,猜到被圍的應是辛翱,心中一跳,不再多說,即刻找到鄭濂,率軍向南急去。一路上正商議著讓鄭濂帶一隊人馬在南峰附近接應施煥,自己帶人輕騎去救辛翱。未想剛近南峰,還未分兵,已聽到前麵山坳裏殺聲震天,剛剛上到高坡,左峰上一馬如箭,飛一般地往下衝來。

魏林忙催馬截住,施煥雙目血紅:“子悅,宜嘉在裏麵。”

魏林定睛細望,正看到宜嘉被左穀蠡王一夥人挾裹住,此時射程尚遠,別無他法,隻有急命鄭濂帶左軍由山下向東急繞,自己隨著施煥向下急衝。

辛翱手下人馬正被匈奴鐵騎衝的七零八落,聽到山上角號聲,知道主力已經在附近,精神大振,奮力反擊。左穀蠡王抬頭看看山頂上漢軍旗號人馬,知道勢不可挽,再拚下去有損實力,反正此時宜嘉已在手中,無意戀戰,令旗一揮:“先撤,回頭再和他們算帳!”

已經晚了,那條隱在嶙峋巨石間的隱秘山路,已被鄭濂搶先抄近道趕了過去。鄭濂此刻所率左軍正是施煥親自訓練出的精銳陷軍營,攻守極為有素,不等吩咐早已集結成陣,鐵弓森森,死死堵住這山坳裏離左穀蠡王最近的出口。

左穀蠡王知道不能硬拚,心要後撤,卻發現身後辛翱的殘部已經歸攏起來,弧麵向他包抄過來。左穀蠡王抬頭看見鄭濂,咬牙切齒。東山這隱蔽的出口被堵,推根究底,都是當年引狼入室,讓這些漢人相互勾結惹出的麻煩。眼見四麵鐵騎踏踏,漸成合圍之勢,心一橫,縱馬去抓宜嘉的坐騎——真要是跑不出去,索性就拚個魚死網破。

魏林眼看著山下人馬合圍,左穀蠡王漸漸被圍在其中,心中剛剛一鬆,冷不防西北山口斜刺裏忽然衝出一哨人馬,從漢軍身後破圍而入。領頭一人的極是狠厲,馬頭所向,無論漢軍胡騎,一律被劈在馬下,那人馬不停蹄,隻奔宜嘉。轉眼間已經將抓住宜嘉馬匹的兩個匈奴兵斬在馬下,橫出手,一把拉住宜嘉馬頭,朝北邊奔去。

魏林仔細辨認了片刻,失聲道:“不好!是烏師盧!”

四麵都是轟鳴的馬蹄聲。兵戈相擊,慘叫迭起,血濺在眼前,殘肢從身側橫飛過去。白馬嘶吼著,飛一般地朝西南急奔。西南方向本是出山口,一旦衝出,四麵八方都可以遁去……宜嘉倏地清醒過來,長劍急揮,去砍被烏師盧拉的筆直的馬韁。烏師盧眼光瞟過,揮刀狠狠將長劍震飛。一伸手,就想把宜嘉抓過馬來。

宜嘉咬牙側身,翻手抓出一把小匕首,直紮烏師盧伸來的手。烏師盧縮手回去,一聲冷哼緊拉著馬,朝前直衝。

一抬頭,卻忽然楞住。

山穀口,一排車輛,密密擋住了去路,車後是森森的箭羽。

隻在一刹那,箭已密如雨點,瞬間遮蔽了天色。

施煥眼見宜嘉身前身後亂箭如雨,雙眼冒火,隻是鞭長莫及。阿濟格已衝了上來,緊緊逼住烏師盧。山穀口忽然躍出一騎,四蹄如飛,左手持盾,擋住箭雨,直衝到宜嘉那裏,一伸手,將宜嘉拖到馬上,直朝穀口奔去。

山坡上,心急火燎的施煥眉頭一鬆:“程全!”

那人正是去雲中押送糧草回來的程全。一路尋聲到這山口,正看到宜嘉被挾持著往這邊奔來。抬頭望見施煥他們尚在南山,圍之不及,眼看鐵蹄凶猛,知道硬拚隻怕堵不住,心一橫,命人將糧車橫放,堵住路口,自己親自衝入亂軍中奪回宜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