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酒館(1 / 2)

第五章酒館

【世界上有那麼多的城鎮,城鎮有那麼多的酒館,他卻走進了我的。】

飛機於上午十點三十五起飛,航行兩小時零五分,飛過1215公裏距離,在中午十二點三十分提前降落在杭州蕭山機場。

杭州剛一場雨過,空氣悶悶的。站在自動門外等車功夫,濮玉從包裏拿涼帽,卻在看到杜一天背影時忍不住笑出了聲。杜一天察覺後回頭,“笑什麼呢?不會又在我背後貼‘誠意招親,非誠勿擾’的紙條了吧。”

大學時濮玉整蠱學長的那套沒想到杜一天還記得,她拿帽子遮著嘴搖頭,“你現在是我老大,我可不敢。”

見她還是笑,杜一天知道肯定有問題,可無奈他脖子不夠長,怎麼回頭也看不出究竟。嚐試半天無果,杜一天慍怒地瞪濮玉,“到底怎麼了?”

濮玉看了眼同行的Tim,終於拿出手機,“老大,沒想到你連流汗都能流得這麼有才華,我佩服的五體投地。”

濮玉的三星快照窗口,杜一天背上一塊形似某種四爪硬殼爬行動物的汗漬赫然出現在他麵前,他臉一赧,當即就要把西裝外套穿上。濮玉攔住他,遞了個紙包給他,“知道你沒帶薄衣服,剛好昨天你那件西裝被我弄髒了,這件就當賠你的。”

濮玉沒告訴杜一天他那件阿瑪尼實際上是被某人當垃圾丟掉,倒不是她想刻意隱瞞什麼,隻是覺得沒必要。杜一天看著CERRUTI的服裝袋,倒真忘了他那件阿瑪尼,無視掉Tim在他身後模擬烏龜兄爬行的搞怪動作,他一揚手,“我就不追究這件CERRUTI的短T比我那件定製阿瑪尼便宜多少了。”他又看下手表,“宋都那邊的車據說堵在半路了,我先去換下衣服,車子要是來了,就讓他們等下。”

“好。”濮玉和Tim無視杜一天又黑了的臉,對做烏龜劃的動作。這裏不是永盛本部,大家也少了規矩的舒服,比在公司時放鬆了些。

濮玉揉著岔氣的肚子聽Tim問,“宋都是永盛今年剛簽的新客戶,這次這麼大費周章不知道又讓我們來顧問什麼?”

“管他顧問什麼,做好我們自己的本分就好。老杜能收回成命不讓你管HD的小案子,你要好好把握。”關於這次宋都到底讓他們來做什麼,濮玉還真不知道,可她的不知道也隻持續到五分鍾以後。

黑色房車的龐大身型停在她麵前時,濮玉還愣了一秒,當車門拉開時,她又淡定了。

“好巧啊,林先生,來杭州旅遊嗎?”沒有酒精軟化的神經,濮玉同林淵的對話帶著適宜的距離。可對方似乎並不買賬,“林先生?昨天你不還直呼我大名嗎?”

杜一天換好衣服回來,聽到林淵的話一愣,“Aimee,你們昨天……”

“杜律師,昨天我看她一個人在街邊,身上還披著件像乞丐似的西裝,就好心把她送回了家,虧她披那種衣服在身上不覺得丟人,濮玉,你還沒感謝我幫你把它丟掉呢。”慵懶的眼皮下,藍眼睛朝濮玉身後的杜一天挑了挑。

濮玉心虛的幹咳兩聲,“主任,宋都的車怎麼還沒來?”

“已經來了。”杜一天倒像沒聽懂林淵話的意思,指指那輛房車,“宋都這次的合作方就是林總他們,咱們上車吧。”

濮玉來不及訝異,就被杜一天推上了房車。她沒想到,不過一夜,她就又和林淵坐在同一輛車裏,還要在同一片天空下準備洽談同一件案子。

不過很快她就淡定了,這隻是場討價還價的買賣而已。

宋都安排林淵和杜一天他們入住的是杭州一家有名的五星級賓館,臨近西湖,聽杜一天說,西湖十景的花港觀魚離這裏很近。她坐在標準間的窗前,看著湖麵上隱約的遠山,想起蘇東坡那句“溪山處處皆可廬,最愛靈隱飛來峰”,她第一次知道這句詩,就是來自林淵的口,沒想到有天,自己會和他一起這麼近距離的靠近靈隱寺、飛來峰,隻可惜,現在和那時的心境是截然兩種。

收回目光,她開始研究下午的談判內容。

直到剛剛她知道了今天項目的內容,林淵從萬總手裏搶來的那塊地皮找的合夥人,就是宋都,而濮玉他們要做的,是如何談到為自己當事人爭求到最大利益的那個局麵。

直到中午濮玉才把所有資料看完。她伸懶腰的時候,客房的門鈴響了,是Tim來叫她去吃午飯。

“老杜呢?”濮玉拿好東西,拔下房卡關門跟Tim出去。Tim搖頭,“頭兒和世邦那位林先生住的地方都和咱們不一樣,估計這會兒正被拉著和宋都的頭腦開葷,我也就能和玉姐你混,吃吃國賓館的餐廳吧。”

濮玉笑笑,沒說什麼。就算她住的隻是標準間,林淵和杜一天住的是花園房那又怎樣,記得在德國讀法學碩士那會兒,她住的是九平米的小黑屋,房間連窗子都是小小幾乎看不到光的那種,所以現在這樣的條件她很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