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路過的其他醫生過來看跳樓的人還有沒有生命體征。舒遠也過去看,讓林少渠帶著舒望先走。

急診科的醫生也過來了,從那麼高的樓上墜落,血流了一地,已經沒有任何生命體征了。有圍觀的群眾報了警,跳樓的人的家屬也從樓上下來了。

林少渠讓她不要睜眼,舒望就真的沒有睜眼,她很害怕鮮血,從小就有暈血的問題。其實他並不知道她暈血,就是怕她留下心理陰影。醫生見慣了生死,但是舒望沒有。

回了病房後,舒望坐在病床上,林少渠坐在椅子上,兩個人對視著,但是久久沒有說話。今天的事給舒望造成了很大的衝擊,她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在她麵前死去,盡管她在林少渠的保護下沒有看到血腥的畫麵。如果今天一旦被砸中的話,那麼後果將是不堪設想的。

林少渠從來沒經曆過和死亡擦肩而過的感覺。他記得自己實習的時候遇到了第一個從自己眼前消失的生命,89歲的老爺爺,器官衰竭而亡,那時候他的情緒變化很大,但是後來他遇到過很多死於各種原因的病人,慢慢地就對生命的逝去看淡了,更多的是遺憾。但今天自己和舒望一起和死神麵對麵的時候,雖然當時幾乎是出於本能地逃離了,但是想想還是很後怕。

今天的事給他也留下了陰影,但是他更慶幸舒望什麼也沒看到,至少會好過一些吧。

林少渠把椅子拉近了些,摸摸她的臉,說:“想什麼呢?別想了,今天就當你因為貪吃做了一場噩夢吧。”

舒望木木地點點頭。但怎麼可能就當這是一場噩夢呢?

很快舒遠也來了,他把林少渠拉出去問:“她沒看到什麼吧?”

林少渠說:“放心吧,沒看到。就是以前沒遇到過這種事,和死神擦肩而過,她大概有點懵吧。”

舒遠的眼神有點放空,出乎意料地說:“不,她遇到過。”

林少渠很驚訝,問:“你說什麼?”

但是舒遠沒有說下去,隻去看了看舒望的刀口,和她說了會兒話就走了。臨走之前還不忘數落舒望一頓:“這幾天你再讓我逮到吃冰激淩試試!”

舒望吐了吐舌頭,眨巴眨巴眼睛:“嘿嘿,你快走吧。”最近一個月,不,一個禮拜吧,她再也不敢想冰激淩的事情了。她也沒想到吃個冰激淩能遇到這種事啊。

不過現在她比較想知道,到底是經曆了什麼,讓一個人毫不猶豫地從那麼高的樓頂縱身躍下。

林少渠說之後大概會有新聞吧,可以看新聞。

晚上的時候林少渠出去買飯,舒望聽到隔壁有病人家屬在聊白天發生的事。她扒拉在門框上偷聽。

“聽說那女的呀,產後抑鬱,有精神病。”

“幸好沒有帶著孩子一起跳。聽說還是從鄉下來的,怕老家醫院不行,就跑到上海來,還生了一對雙胞胎。龍鳳胎哦,可惜了可惜了。”

……

舒望還想湊更近,但是林少渠回來了,把她提溜回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