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用上級的身份命令我？”
趙依依也上來了倔脾氣，偏偏就不肯聽他的話，把電腦重重一合，跳起來走了。
“把大盤雞打包送過來，我不想跟你一起吃飯！”
秦驚時的歎氣聲更重了。
若是就這麼讓她一個人出去，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
他無比懷念遠在北域之僵出差的白羽，長臂一伸，又把她拎了回來。
“我知道你是心有不平，可現在的年輕人沒有親身經曆過那種日子，他們無法理解，也不會明白我們的心情。你不應該因為對方無知，就歧視他們。”
趙依依驚愕地抬起頭。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語言還可以這麼藝術。
很好，她現在已經不生氣了。
因為她才不會自降身份地和兩個無知傻子計較。
秦驚時將她按回座位，“現在，可以和我一起去了食堂嗎？”
“可以。”
“那也可以把陰氣收回來嗎？”
“這個不可以。”
“依依！”
“不是我不想收，是我收不回來！”
趙依依萎在塑料椅上，向上翻著白眼，半是氣惱半是鬱悶，“我丟出去的陰氣就像潑出去的水，對方隻能等著挨澆，你懂嗎？”
秦驚時不懂。
“就算是水，在沒有落地也之前一樣有辦法補救。你既說收不回來，那麼今天晚上就守在他們身邊，化解他們在夢中遭遇的淒楚吧。”
見她噘著嘴似乎老大不樂意，他又補充道，“我陪你一起。”
趙依依盯了他一會兒，重新打開電腦，調出那份《[特]002號案情報告》文檔。
劈裏啪啦，繼續敲。
秦驚時就站在旁邊看著，幾次欲言又止，幾次又都被趙依依凶惡的眼神瞪了回來。
知道到他看見這姑娘用“昂藏七尺”來形容禍首騶吾，用“苟延殘喘”來介紹重傷的喬榛，再用“糊裏糊塗、沒長腦子”來描述自己時，終於忍無可忍。
“依依，你的語文，是誰教的？”
“沒人啊，我自學成才。”
“難怪......”
“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很好，你繼續。”
秦驚時微笑後退，點開手機備忘錄，給自己安排了一個補寫報告的工作。
看來，掃盲培訓班不僅地方要搞，他們特辦處內部也要搞一搞了。
……
午飯時，趙依依牢記給自己定下的目標，一個人幹掉了四份雞。
連後廚的師父都跑來圍觀了。
“聽說來了個能以一打十的怪胃少女？在哪兒呢？”
趙依依心道誹謗，她明明能打二十個，鼻尖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是嗣音靈的味道。
她抬起頭，視線鎖定人群中說得最歡的那個中年大叔。
“怎麼了？”秦驚時問。
“沒什麼，碰到熟人了。”
趙依依放下筷子。
“還記得我說過你身上有嗣音靈的氣息嗎？喏，那位拿著飯勺的大叔身上也有。隻不過他身上的那一縷極淡，和當時附在你身上的也不大相同。”
“不相同？”秦驚時太理解，“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這世上不止一條鯰魚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