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大，男生宿舍。
晚上十點半整，寢室樓熄了燈，隻有一旁橘黃的路燈氤氳出點點光亮，將掛在樓外的那兩道影子拉得老長。
趙依依貼在牆壁上，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
“這幫人到底什麼什麼時候睡覺啊？我都困了。”
秦驚時輕搖著頭，“今天是周五，怕是有得熬了。”
第二天沒有課的男生寢室，那就是一個通宵戰場。
屋裏不斷有說話聲傳出來。
“曹！老高你行不行，打個野都這麼菜！”
“老子是星耀，垃圾鑽石閉嘴！”
“都別吵了！盯緊一點兒！誰丟分誰明天把全宿舍襪子洗了！”
“老高聽見沒，班長讓你明天洗襪子呢！”
順著窗子看進去，漆黑的房間，幾處花花綠綠的熒光不斷閃爍。
趙依依對此毫無感覺。
她其實很不理解，那種你炸我、我炸你的手指運動，到底有什麼好玩兒的？
有這時間還不如多給那老僵屍拍幾張照片，多賺幾個20塊錢呢！
屋裏突然傳來一聲怒罵。
“臥槽！老高你死人啊！下麵什麼時候上來的人你都看不見！坑貨！”
被罵的那人晃了晃手機。
“噓，女朋友來電話查崗了！”
“打遊戲你接電話？腦子裏沒半斤屎幹不出這種惡臭事來！這特麼還怎麼打！”
另外三人怒摔手機，叮叮咣咣一頓搗鼓，把積攢半個月的臭襪子全都塞到了老高床上。
老高欲哭無淚，“各位爸爸，我錯了，我明天都洗！”
“算你丫識相！”
三人罵罵咧咧地爬上床，一時也沒有睡意，不知是誰起了話題。
“老高和他女朋友談兩年了吧？丫長了一張招蜂引蝶的臉，沒想到還挺專情。”
“他對象挺好的啊，除了老在遊戲的時候打電話之外沒啥毛病。”
“這毛病還不大？換了我早分了！哎班長，你和圖書館的那個女生怎麼樣了，要到電話沒？”
“害，別提了，人家有男朋友。”
“那你就萎了啊，男朋友又不是老公，沒結婚前人人平等啊！”
“得了吧，你以為班長跟你一樣沒節操？人家追求的是沒有瑕疵的純真愛情！”
“我呸！還純真愛情的，你惡心死我得了！班長就是太死心眼，要換了我早就上了！”
窗外，趙依依也被勾起了八卦之心，忍不住朝秦驚時的方向挪了半步。
“你怎麼看？”
秦驚時不解，“什麼怎麼看？”
“愛情觀呀！裏邊有人嚴於律己，也有人認為用些手段無可厚非，那你呢？過去這一百多年，你都是怎麼追女孩兒的？”
趙依依看著他，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鋪滿了八卦之火。
秦驚時臉色漲紅。
好在有夜色作掩，倒也不擔心被她看出來。
“沒有。”
半晌後，他才憋出這兩個字。
“什麼沒有？”
“沒有、追過。”
“哈？你沒談過女朋友？”
趙依依瞪眼如燈泡，用實際表情詮釋了什麼叫“真的嗎？我不信”。
秦驚時輕咳一聲，“我從不說謊。”
最初那幾十年，他連自己的身體都控製不好，根本沒有心思去管這些有的沒的。
後來投身戰事，每一天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陽，便更加顧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