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驚時卻搖了搖頭。
“我不是因為她的眼睛，而是，她的視線。”
不知為何，這九頭鳥總給自己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可他卻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
“視線？”
趙依依不大能理解著兩個詞語的差距。
不過既然好奇，問問她不就得了。
“鬼車，你來無妄海多少年了？”
“到今年七月半，正好一千三百年整。”
趙依依微愣。
一千三百年，剛好是上任府君魂消、自己接管陰司的那一年。
“那在這之前呢？你在哪裏生活？”
“雲遊不定，四海為家。”
走到食堂門口，鬼車做了個“請”的動作，“檔案室有無妄監獄所有人的過往背景，府君若感興趣，可前往查閱。”
對上那雙略顯妖治眼睛，趙依依微微一笑。
“我會去看的，多謝。”
餐桌旁，饕餮對著一桌美食大流口水。
“秦處長，快快請上坐！我們這兒的廚子是從東北請來的狐仙兒，正宗的東北燒烤，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秦驚時看著那一桌香氣四溢的烤物，還有一旁摞起來快趕上饕餮高的啤酒箱，默默在心中將“無妄海環境惡劣，需對員工進行額外補貼”的計劃取消。
“謝謝，菜很不錯，酒就免了，下午還要工作。”
饕餮本想說溜溜牙縫而已不耽誤的，比較了一下兩位領導那過分袖珍的小身板，又生生咽了回去。
場麵話後，話題轉向正事。
“領導們審那條蛇，審出什麼來了？”
趙依依言簡意賅，“一口假鍾。”
“假的？何以見得？”
“很簡單，那可是上古的四大寶器之一的東皇鍾，他若真有，光是取幾瓢弱水算什麼，就是連開天辟地的女媧他都能喚得出來，還能被我捏在地上打嗎？”
趙依依輕哼一聲，把那一盤烤羊排都攏到自己麵前來，左右開弓，大快朵頤。
“有道理。”
饕餮感慨，“東皇太一神隕之後，東皇鍾下落不明。有人說它被黃帝撿走，黃帝利用它大敗蚩尤一族，以至後者不得不隱入西南深山再不得出。
也有人說，它是被誇父封在了昆侖地宮之下，隻待東皇轉世，再將它取出來。不過看這樣子，這些傳言也都不怎麼可靠啊！”
趙依依吐了嘴裏的骨頭。
“你還在幼年期嗎？這種傳言也信。真正東皇鍾早就被太一用神力震毀，碎成不知多少塊了。”
“毀了？”饕餮怪叫一聲， “好好的寶器，咋說毀就毀了呢？這不是暴殄天物嗎！”
趙依依橫他一眼，“什麼寶器，分明就是威力難控的妖器！”
要她說，這東皇還算是有點良心，懂得什麼叫一個合格的祖宗最重要的就是不給後世添亂。
不過他要毀就毀得徹底一點，碎成齏粉不行嗎，怎麼能震成碎片就不管了呢！
瞧瞧，還是給人留下可鑽的空子了吧！
秦驚時斂眉，“你的意思是，無麵人手裏的並非完整的東皇鍾，而是它的碎片？那他又是如何得到這碎片的？”
“這個問題，可能就得去問問你旁邊的九頭鳥了。”
趙依依舔了指尖的胡椒粉磨，轉頭看向鬼車驚愕的臉，笑得十分友好。
“你是想自己說，還是，我幫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