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車臉色幾變，最後還是在趙依依“善意”的目光中，道出了一段過往。
“那時候天地初分，朱雀、檮杌與我三人同出蒼山，便一起結伴遊曆世間。
檮杌喜戰，又嫌棄戰火留下的味道嗆人，所以每到一處起戰端之後，便又遊走繼續。
朱雀曾勸過他，可他不聽。後來檮杌又一次想要滅掉一個小部族，朱雀為了保護他們與他大打出手，兩人因此鬧得不可開交。”
旁人或許不知道這一段故事，但趙依依卻如數家珍。
她不耐地敲著桌子催促，“搞快一點，我還等著吃飯呢。”
鬼車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加快語速。
“那次戰後沒多久，東皇太一神隕，東皇鍾不知所蹤。檮杌尋遍華夏，終於在洛水河畔找到了一枚東皇鍾的殘片。
雖然隻是殘片，但畢竟是上古寶器，威力仍然巨大。
朱雀想將殘片毀去，檮杌卻不允，還趁朱雀昏睡之際把他打成重傷，之後便帶著殘片逃走了。從那以後，我們就再沒有見過他。”
秦驚時敏銳地捕捉到重點。
“你已經確定無麵人的身份了？”
檮杌，上古四大凶獸之一，人麵獠牙，凶猛異常。
趙依依既然讓鬼車交代這一段，想來是認定無麵人就是檮杌了。
“赤碧鬼眼，再加上東皇鍾碎片，他給我的提示已經夠多了。若再猜不出來，豈不是白瞎了當年白叔給我開過的小灶課。”
趙依依越想越煩，一手揪著帽繩，一手抄起筷子在碗裏猛戳。
“奇怪，太奇怪了，他不是灰飛煙滅了嗎......”
“什麼？”秦驚時沒聽清。
“噢，秦處您不知道，自從陰司設立無妄監獄以來，包括檮杌在內的四凶因犯罪無數，都被關在了監獄的最底層。”
饕餮解釋道，“可是一千三百年前，檮杌竟逃出去了。”
逃？
秦驚時難掩意外。
他記得白先生與他介紹過，無妄監獄一共分為九層，越往下，關押的凶獸越凶猛，守備也越加嚴格。
檮杌想要從第九層逃跑，就必須打敗此駐守八位大妖。
其戰力之凶悍，可見一斑。
饕餮老臉羞紅，“那啥，檮杌出逃，這件事我們監獄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不過他到底是怎麼逃出來的，到現在還是陰司的十大未解謎題之一......
不過這事兒一出，我們立刻加強了監獄守備，也換上了白羽先生親自設計的防控係統，保證此類惡性事件絕對不會再次發生，還請秦處放心！”
秦驚時頷首。
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早就過了追責的時候。
他更關心“灰飛煙滅”是怎麼回事。
“這個啊，那就得從檮杌逃出去之後說起了。”
饕餮狂擼兩口腰子，把稍稍空虛的肚子填滿，才繼續說道。
“檮杌生性殘戮，又被關在無妄海幾千年，出去之後凶性暴漲，大開殺戒，攪的是兩府動蕩，人心惶惶啊！
當年的府君大人為了維護華夏穩定，特意修出人身，親自緝拿，一路將檮杌追趕到了昆侖山。
您是沒看見當時的場景，兩人在山頂大戰三天三夜，那山頂的千年積雪就跟不要錢似地往下砸，天崩地陷，連日月也為之色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