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依依一串烤饅頭飛過去。

“說得跟評書似的,好像你親眼看見了一樣!”

“府君別生氣,我這不是在事實的基礎上進行合理推測,再稍稍潤色了一下嘛。”

饕餮抬手擋住第二波攻擊,拚命把那外酥裏嫩的饅頭片往嘴裏塞,含糊道。

“秦處長,我是誇張了一些,但這一仗的結果就是連昆侖山地下的千年地宮也被毀了。您可以發揮想象力,自行腦補一下倆人打得有多激烈。”

秦驚時臉色微變,心口處忽然傳來一陣鈍痛。

他撐著桌角,“後來呢?”

“後來?後來就是府君戰死,魂魄歸於陰司,而檮杌也被打得魂飛魄散,不知落到哪處做了花泥唄!”

饕餮咂摸一下嘴,話鋒一轉,說起了“不過”。

“不過,這些也都是傳言罷了,畢竟當時的昆侖山上隻有他們兩個人,戰果也未必真如大家所傳的這樣。就比如現在檮杌回來了,可見他就沒有真的魂飛魄散啊!”

說到這兒,饕餮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哎,你們說,這既然檮杌沒死,會不會府君也沒死啊?”

“不可能。”

趙依依冷聲道,“陰司府君,有且隻有一人。若他沒死,那我算什麼。”

當年上任府君意外戰死,連殘魂碎魄也找不到,她不得不提前上任接管陰司。

她才二百歲,還是個孩子啊!

明明什麼都不懂,卻偏偏要坐在那個位置,每天處理各種令人抓耳撓腮的破事兒。

煩都煩死了!

當時她最最最大的希望,就是那老東西有一天忽然殺回陰司,一腳把她從府君的座椅上踹下來,再大斥一句:

“黃口小兒,也敢肖想老子的位置,回家捏泥巴去吧!”

她一定乖乖就滾。

可惜啊,這個夢做了一千三百年,還是沒有實現。

“也對嚎。”

饕餮撓了撓頭,打消了這個念頭。

隻是心裏再次冒出一個大不敬的想法。

府君與檮杌大戰,檮杌沒死,府君掛了?

這這、這不是意味著,他們陰司的掌權人還不如一個關在監獄裏的嫌犯嗎?

“你要是實在閑的沒事,就去把九區的大糞挑了,省得在這兒想些有的沒的惹人煩。”

趙依依一眼看出他內心所想,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區區四凶,我都不放在眼裏,何以與他相提並論。 ”

她雖然看不上前任府君連交代一聲都沒有就自行狗帶的行徑,但既然她已經接替了他的位子,就有義務守護前輩的名聲不被羞辱。

更何況據白叔所說,上任府君的實力遠在她之上,她不信他真的會被檮杌打死。

當年,一定有她所不知曉的事情發生。

趙依依忽然沒了胃口,起身準備去睡個午睡,卻發現那老僵屍不知抽了什麼瘋,盯著鬼車猛瞧。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

“啊,原來你喜歡這一卦的。”

“別鬧。”

秦驚時失笑著搖頭。

“我隻是在想,自己究竟在哪裏見過她。”

方才提起檮杌魂散,這九頭鳥的神色明顯有異。

難道,她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