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兩語，趙依依就把無妄海的情況交代了清楚。
末了，把話語權轉交回這老僵屍手中。
“說說吧，秦處長。”
在兩道堪稱震驚的目光裏，秦驚時麵露為難。
“你想讓我說什麼？”
“說說你剩下的功力準備什麼時候恢複，說說當年你和檮杌的那一戰到底是什麼情況。
再說說五十年前你拿走曹興的魅音，究竟去幹了什麼。”
趙依依看著他，善意提醒，“失憶梗已經過時了，現在流行的，是坦白局。”
這些名詞，秦驚時聽不大懂。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從趙依依的眼裏接收到揶揄。
他正了神色。
“很抱歉，事實上，這些信息我自己也還沒有完全消化，很多事情我現在還沒辦法回答，請再多給我一些時間。”
“什麼意思？你不會是真的還沒完全恢複記憶吧？”
趙依依扭頭向白羽求助，“白叔！有人當著您的麵撒謊！”
白羽捋著胡子，日光下，一雙瞳仁泛著淡淡的淺灰。
“我相信秦處長說的是實話。”
“哈？！”
“因為秦處長現在的模樣，的確和我認識的府君相距甚遠。”
陰司之人修習人身，無論過去多少年，都隻會有一張臉。
此為陰司規律，就連府君也不能違背。
江玲已經聽亂了，“那這是什麼情況？魂魄附身？被奪舍了？”
“都不是。府君之魂，一般的肉身根本無法承載，而秦處長卻隻在最初的幾十年出現過難以駕馭的情況。可見，這具身體本身就與他存在著某種聯係。”
見四人都眼巴巴地地看過來，白羽輕聲一笑。
“不用看我，具體是什麼聯係，我也無從得知。不過，我們隻需要記住一點就夠了。”
“什麼？”
“秦處長是友非敵，剩下的，就交給時間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白羽的目光全程都放在趙依依身上，似乎暗含警告。
趙依依大呼冤枉。
“我還等著把府君的位置還給他呢，我當然相信他了！”
還？
白羽瞬間猜透她的想法，“不可，秦處長的身份不能泄露。”
“為什麼！”
這問題江玲就能回答她，“總不能讓全地府都知道，府君打不過檮杌吧？”
“打死了和打不過，難道不是打死了更丟人嗎？”
“倒也未必。”
白羽微笑道，“見過檮杌真容的人沒有多少，隻要我們不承認，它便不是它。檮杌，必須已經死在了千年以前。”
趙依依心中一萬點感慨。
——這，就是統治階級的智慧啊！
不過這樣一來，她的退位計劃豈不是全泡湯了！？
......
江玲口中的接風大餐，居然是一頓螞蟻火鍋。
趙依依看著那滿鍋漂浮的黑點點，不能說是毫無食欲，隻能說是幾欲暴走。
“我想吃泡麵。”
她瞪著那老僵屍。
既然暫時還不能把奏折還給他，那指揮他跑跑腿總是可以的吧！
“好，我去買。”
秦驚時乖覺起身，頎長的身子穿過包間珠簾，外間忽然出來一聲嬌呼。
“秦老師？這麼巧！呀，您侄女也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