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近了，才發現那不是什麼飄帶，而是一條蟲帶。
每個蟲子約莫都有指甲蓋那麼大，趙依依所見都那道藍色熒光，都是從蟲體腹部發出來的。
成千上萬個蟲身疊在一起，羽翅震動，光影閃爍，就像是飄在半空的綢帶一般。
趙依依頓覺頭皮發麻，多年的密恐都要犯了。
“這是什麼鬼東西啊！”
“別怕，是冥火蟲，不傷人的。”
秦驚時將她往側邊推了推，自己走在靠近蟲帶的那一頭，“跟著我。”
有了這條光帶，三人行進如常，很快就穿過了地宮入口的小方廳。
前麵分出三條岔路，趙依依按照記憶裏的路線選擇了中間最寬最亮堂的那一個，誰知還不到五分鍾就走到了盡頭。
沒有石室，沒有分路口，單純就是一個死胡同。
“不應該啊！下坑前我還特意問了白叔，他告訴我一直朝前走，準沒錯的。”
趙依依四處看了一圈，確定沒有隱藏的機括之後，率先掉頭往回走。
“反正就三個選項，現在已經排除了一個錯誤的，剩下就50比50唄！”
誰知回到方才的方廳，另外兩條岔路竟然不見了。
兩人麵麵相覷，心頭都升起一股莫名的詭異感。
趙依依咽了咽口水，手中攥著段宣的繩索緊了緊。
“當著本君的麵鬼打牆，嗬，有趣。”
她輕嗬一聲，靜水一般的空氣中突然出現了一道淺淺的旋渦。
渦輪越轉越大，很快就形成一條半人多高的通道。
趙依依邁進一隻腳，“這地宮和我印象裏的一點也不一樣，我決定先上去緩一緩，你要一起嗎？”
秦驚時肅著一張臉，滿眼不讚同。
這還沒上戰場就要回去拿補給的毛病，是誰教她的？
“好啦，開個玩笑活躍下氣氛而已，瞧你的臉拉的！”
趙依依收了腳，又把手伸進去撈啊撈，很快就拽出了一隻鳥兒。
“嘰嘰！”
那鳥兒被她大頭朝下地提溜出來，通體銀灰，毛色光潤，腦門上豎著三根橘紅色的呆毛，漂亮得像是畫出來的一樣。
烏溜溜的眼珠轉了幾圈，鳥兒撲騰著飛到趙依依頭上，親昵地啄著她的腦瓜頂。
被趙依依一巴掌呼飛起來。
“說了多少次了，不許破壞本君的發型！”
趙依依護著頭，指揮它去幹活，“去問問那群蟲子，剛才這裏的兩條通道怎麼沒了？”
精衛“嘰嘰”兩聲，依依不舍地繞著她腦袋飛了兩圈兒，才振翅朝蟲帶衝了過去。
原本隻有半個手掌那麼大的身體，每揮動一次翅膀就會變大一圈。
等它來到蟲帶上空時，一抖翅膀，便將那條細長的蟲帶全都攏了起來。
成球狀。
精衛很開心，左右開弓撥弄著那團藍色的蟲球，“嘰嘰”不停。
秦驚時扶額。
“它怎麼被你養成這樣了？”
神鳥精衛，有攝取他人記憶之能，是曆任府君最鍾愛的寵物，也是最忠實的下屬。
他隱約記得，這鳥在他身邊時可高冷得很，一年“嘰嘰”次數有限。
怎麼換了個人喂養，就變成話癆了呢？
趙依依環著手臂，臉上掛著“吾家有鳥初長成”的欣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