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哥,您是看著我從小長大的,您還不知道我嗎?商場上的事兒我在行,也看人方麵,我是真不行啊!”

看人不行?

看人不行你能把生意做到全東北?

柳龍知道這廝是不打算跟自己說實話,也不著急,在長椅上坐了下來。

“欣良啊,老哥哥我雖然上了年紀,記性不好,卻也沒忘當年是誰跪在我麵前哭著說自己搞出了人命,求我幫忙。

山裏那個東西,雖說是我柳家占了大頭,但最初那幾具是怎麼來的,你比我更清楚。”

他每說一句,胡欣良的臉色就陰上一分,到最後已經比死灰強不到哪兒去。

柳龍很滿意他的反應,不緊不慢地,加上最後一根稻草。

“我以為我們之間是有默契的,欣良。”

胡欣良低著頭,西裝上的袖扣被他擰開又旋上,終是輕輕歎了口氣。

“龍哥,這一次,我們恐怕都逃不掉了。”

......

躍龍酒店。

一回到房間,趙依依就把自己平癱在床上,任江玲說破了嘴皮都沒挪動半分。

“老大你倒是說句話呀,你剛才正麵跟柳似龍懟起來,你是怎麼想的?”

出門前不是說好的低調行事的嗎,咋突然改變了戰術?

也沒告訴他一聲呢?

趙依依抄起一旁的枕頭,沒丟他,反而捂在了自己腦袋上。

不應該。

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原本沒打算這麼快和柳似龍撕破臉的,她怎麼就沒忍住呢!

“叫你沉不住氣!”

隔著個枕頭,江玲隻聽到“嗚嗚嗚”的聲音,還以為她是急哭了。

“多大點事兒啊,咱們不著急啊不著急,反正秦處長明天就到了!”

趙依依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差點兒撞塌了鮫人引以為傲的鼻梁。

“等他來幹嘛,給我收拾爛攤子嗎?你覺得我自己做不好是嗎?”

江玲舉起雙手雙腳否認,“我沒有!”

蒼天作證,他是真的沒有。

關鍵是他也不敢呐!

趙依依壓根就沒聽進去,跳下床就往外走。

“不行,我不想等了,我現在就去端了那條蛇的老巢!”

隻是還沒走出酒店房間,一道幽綠的光忽然炸在耳畔。

“陰使大人,有人朝塔過來了。”

是鷓鴣鳥的聲音。

江玲急忙問,“他們有多少人?看清是誰了嗎?”

“大約有二十多個,領頭的是個年輕女人,看走路姿勢,應該是柳家的人。

哦對了,他們還拖著一個黑色的袋子,不知道裝的是什麼。”

柳家?

趙依依迅速調轉方向,放棄老巢,直奔山腹深處。

柳家人在屍塔現場被抓,這個證據,可比灰袍人的證詞有力多了。

……

另一頭,鷓鴣鳥麵色蒼白地結束了通話。

“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傳話過去了,你能放了我嗎?”

對麵女人笑了笑,如他所願地移開了抵在他喉管的匕首,可下一秒,卻狠狠紮進了他的心口。

鷓鴣鳥驚痛不已!

“小鳥兒,別怪我,我也不知道這刀怎麼就自己落下來了,哈哈哈!”

畫麵消失的前一秒,他看到那女人開嘴,伸出猩紅的信子,貪婪地喝著他尚且溫熱的血。

喋喋笑聲,淒淒猿嘯。

交織成籠罩在這片山林上空的黑色濃霧,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