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他居然把龍鱗刃吞下去了?!
沒被割破喉嚨嗎?
沒被剖膛破肚嗎?
不應該啊!
檮杌將“骨片”吞咽入腹,又取出猰貐之心,三兩下塞入口中。
白永羲直接看呆了。
這......
他記得趙副處曾經說過,他的這位客戶,是想要複活一個什麼人。
而據他這麼多年行走黑白兩府的經驗來看,“複活”,辦法有三。
將魂識殘片賦予與長生草為上。
集九九轉世加嬰靈之氣為次。
以身做器,為最次。
這老東西看起來如此凶猛,卻選擇最次的一種辦法,是不是也太草率了?
——他哪裏知道,實在是頭兩條路,已經被特辦處堵死了。
檮杌舔淨唇畔的血跡,盤膝而坐,雙手交叉,虔誠地覆於胸前。
他低聲念著什麼,嘴唇迅速翕合,一股化不開的濃霧自他嘴角不斷湧出。
半晌後,檮杌終於輕嗬一聲,猛地張開眼睛。
他等了一會兒,周圍卻無任何變化。
身體也並未出現預料中的難耐或是痛楚。
怎麼會這樣?
莫非,是他口訣念錯了?
於是又重新閉上雙眸,重複上一步。
重複一次。
重複兩次。
重複三次。
......
五次之後,他終於確定是別的環節出了問題。
檮杌倏然起身。
“你,過來。”
白永羲不情不願地從柱子後滾出來,臉上帶著討好的笑。
“先、先生。”
“這枚骨片,你是從哪裏找到的?”
鑒於這位客人的臉色實在是不怎麼友好,白永羲言簡意賅,迅速把昨天和張濱的一切交代了。
當然,交且僅交代了張濱的那部分。
檮杌蹙眉。
這過程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可為何主人卻還未蘇醒呢?
他正要再問,腹部突然一陣絞痛!
來了。
來了!
“主人,是你嗎?”
檮杌強忍著痛,揮手將白永羲扇出十米遠。
“檮杌,你這是何苦。”
那聲音悠遠而蒼老,像是跨過潺潺流水,穿過廣袤林原,於時間的洪流中拂來的一縷微風,令人心醉之餘,又添敬畏。
檮杌紅了眼眶,虔誠地跪在地上。
“主人,當年您為了救我,不惜以身做飼,將自己獻祭於陰司,這份恩情檮杌永誌不忘!
若無主人,便無今日的我。為了您,檮杌心甘情願!”
那聲音低歎。
就連天邊的雲朵,都似也沉了幾分。
檮杌忍著腹部的劇痛。
“主人,您還記得這裏嗎?這就是六千年前,您收我為坐騎的地方。
如今這裏被建成華夏最大的藏書樓,我記得您喜閱群書,等您徹底蘇醒過來,我就將這裏吞下,盡獻給您!”
聽到這一句,白永羲對這貨剛剛升起的那一點同情盡數熄滅。
知識,是全社會共享的資源,也是最重要的資源之一。
你還想獨占?
咋這麼沒素質呢!
他忍不下去了。
從懷中掏出一隻通體銀灰的鳥兒,白永羲朝天上揮了揮手。
“秦處長,我這全都錄下來了,你還準備演到啥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