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驚時正要去收拾碗筷的手一頓。
“昨晚有聲音嗎？”
“有啊，像是一個年輕女人在說話，聲音柔柔的，好像在喊一個人的名字，叫什麼......”
趙依依薅著頭發想了半晌，以失敗告終。
“哎呀，反正就是一個名字！你聽到了沒有？”
“沒有。”
秦驚時低著頭，將碗筷放進水池。
嘩嘩水聲蓋住了身後的嘟噥，秦驚時深吸口氣，再轉身時，唇角已經掛上淺笑。
“是不是你昨天太累，做夢了？”
“夢？那這個夢還挺真實的，吵得我後半夜都沒怎麼睡著呢。”
趙依依打了個哈欠，蜷成一團，隨手抄起靠背上的沙發墊蓋在身上。
“我睡一會兒，你洗碗小點聲啊。”
“好。”
等她呼吸變得綿長，秦驚時取了一床薄被，輕輕蓋在她身上。
微卷的睫毛像是鳥兒的羽翼，隨著鼻腔的韻律輕顫起伏。
手肘被枕在頭下，哪怕是在睡夢中，兩隻拳頭仍然攥得死緊。
這睡姿，果然很趙依依。
秦驚時笑笑，替她掖好被角，折身出了房間。
......
山腹，審訊室。
檮杌被鐵鏈拴在石柱上，行動間鋃鐺陣陣，似乎連著地麵都震了幾震。
他舔著唇，斜眼看向站在身前的男人。
“大部長，百骨噬心的滋味，不好受吧？”
秦驚時眸色默然。
“他是誰。”
“什麼誰？”
“我身體裏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秦驚時看著他，黑眸獵獵，像是罡風刮過。
檮杌絲毫不懼。
“大部長，這可不是求人該有的態度。
不如你跪下來朝我磕兩個頭，我心情一好，說不定就告訴你了。”
秦驚時微笑。
他朝前探了身子，一隻手，握住這畜生的下巴。
“我再問你一遍，他，是誰。”
頜骨被他捏在手裏，力度不大，卻似有千萬根鋼筋同時紮入他的牙齦。
檮杌疼得雙眸赤紅，喉嚨裏隻能發出“嗬頜”的聲音，四肢都被鐵鏈禁錮，想要掙脫也不能！
口腔漫上鮮血，牙齒幾乎要他生生捏碎，檮杌瘋狂掙紮，瘋狂大叫！
秦驚時卻依然微笑。
“想清楚了嗎，嗯？”
下顎的力度陡然撤去，檮杌翻滾在地，爆發出一連串叫喊。
“秦驚時！你瘋了嗎！我們是一體的！”
他的痛楚，他同樣會體會的到啊！
檮杌不住後退，隻因男人不斷向前。
就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一般。
“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將人逼至牆角，秦驚時微笑著將口中的血水吐在他臉上。
他再次伸出手，這一次，聲音更加溫柔。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
......
趙依依醒來時，太陽已經開始偏西。
找了一圈兒發現屋裏人，她撥了電話，居然還關機。
“搞什麼啊，生著病還到處亂跑。”
看看時間，差不多該去準備晚飯了，趙依依推著餐車出了門。
剛拐過走廊，就看見江玲手腳並用地往這邊跑。
邊跑還邊吼。
“老大不好了！檮杌、檮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