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下一個,你想看誰的?]
初冬又想說:辛野
隨即又改口:“淩星月吧。”
[宿主請稍等片刻,故事正在加載中……]
初冬眼前白光一閃,來到一片泥濘土地上。
她一眼認出來,那個金色卷發的小男孩。
她母親牽著他,將他手鬆開:“媽媽要工作,乖啊月月,在這裏安靜等等媽媽。”
小小的淩星月忐忑不安坐在一張小木板凳上,接受著過路客人頻繁望過來的目光。
他媽媽在旁邊給客人洗腳。
淩星月頭埋得低低的,像鴕鳥將頭埋進羽毛裏。
一眨眼,又來到學校。
淩星月在前麵走著,後麵小孩笑話他:“咦,沒有爸爸的。”
“聽說他媽媽是給人洗腳的,哈哈。”
“也不知道他爸爸是誰,估計是個小雜種。”
“喂,小雜種,看過來!”
有小孩朝他腦袋後扔了塊石頭:“喂!”
淩星月驚慌失措捂住自己腦袋,受驚小鳥般躲閃跑開。
後麵他外出行走,就戴了頂帽子,將頭壓得低低的,仿佛這樣子就沒人看見他。
後來,淩星月媽媽帶著他重新踏進那個舊家裏時,一切都是陌生的。
豪華的別墅,和陌生的男人。
那男人看著他,臉上是常年混跡商界的精明:“過來,星月,乖,過來。”
淩星月緊緊抓著媽媽衣袖,不敢過去。
媽媽彎腰低聲安慰他:“別怕,星月,沒事的。”
“以後你就在這裏住下來了,再不用忍饑挨餓了,再不會有誰欺負你了,別怕。”
淩星月眸子顫了顫,這才慢慢放下手指,小心翼翼朝男人走過去。
陌生男人摸摸他腦袋:“星月,我是你爸爸。”
爸爸。
對他來說,陌生至極的兩個字。
他分明沒有爸爸。
但他們說他有爸爸了。
陌生男人依舊笑,最後歎一口氣:“幸好,幸好還有個孩子在。”
隻是他轉頭看向門口女人時,卻是冰冷沒有什麼神情的:“出去吧。”
女人轉身蹣跚出門去了。
多年的勞累,讓她容顏自然已經不再年輕。
如此衰老的相貌,當然不是隻要揮手,就可以左擁右抱的淩家董事長會喜歡的。
淩星月在這裏過得一點不安心。
淩家時不時會有小孩親戚來,市場偷偷摸摸看著他笑。
比起他們生來貴族,淩星月這樣子半路殺出的,當然不怎麼受待見。
“嘻嘻,你是誰啊?”
“你就是淩叔叔早年時,在外麵有的一個孩子嗎?”
“你長得跟淩叔叔一點也不像,你是不是冒牌的啊?是不是想混來我們淩家,好多撈一點錢啊?”
“算了算了,別說他了,反正也就隻是一個私生子。”
“要不是淩叔叔生不出別的孩子,才不會想把他帶回家。”
淩星月低聲問:“我媽媽呢?”
對麵幾個孩子相視一笑:“啊?媽媽?”
“笑死人了,莊阿姨就是你後媽啊。”
“你不知道嗎?你那個媽媽,醜成那樣子,哪裏進得了門。”
淩星月忽然辯解一句:“她不醜,你們別胡說!”
對麵笑得更歡快了:“喲,原來還有脾氣,軟柿子也要裝硬木頭了。”
“幹什麼啊?想找打架啊?”
“算了吧,看著這麼瘦的身板,怕是一下子就給打趴下了吧?”
這時,從大門口又傳來一道女人清冷嗓音:“說什麼呢?”
淩星月轉身看去。
門口的女人,年過三十了,眉眼卻一點看不出來,嬌豔可人。
她麵上是笑著的,隻是眼底卻帶著濃濃不屑,朝淩星月揮揮手:
“星月呀,過來過來,阿姨給你買吃的,喏。”
“就不要再天天想那個女人了,知道嗎?她一點兒也不喜歡你,她不會再來找你了。”
“她也不喜歡住在這裏,你能來這裏住,就別再想那麼多了,知道嗎?”
畫麵一轉,又來到大學。
畢業後,他還是那沉默寡言模樣,但他工作很優秀,工資收入,自然比左辰好得太多。
卻有一天,他躺在床上,吞了安眠藥。
初冬走近他床頭櫃邊,低頭看去。
原來是一張重度抑鬱症的確診書。
真,全員BE。
淩星月真是長得太乖巧,他閉上眼睛時,像金發娃娃睡著那樣,如同漫畫走出來的小王子。
初冬真想抬手摸摸他腦袋。
[宿主,你接下來,還想看誰的嗎?]
初冬總算開口:“那個混蛋。”
[宿主??]
初冬:“辛野。”
眼前又是一閃,初冬第一次來到辛野童年。
腳下這回不僅泥濘,還很臭。
也太臭了吧?
“哈哈哈哈!叫你敢頂撞我!叫你頂撞我!”
“裝孫子不裝,還想和爺爺叫板?”
“喝啊!怎麼不喝啊?”
初冬看見臭水溝旁,幾個男孩子按壓著另一個衣裳破舊的男孩,死命將他腦袋往臭水溝裏狂按。
他嗆了好幾下,拚命掙紮起來,墨發上全上水珠,狼狽不堪。
最後那群小孩笑著跑遠時,他側身倒在草地上,身上是汙穢不堪的泥垢,膝蓋、臉上、腳踝上,是淅淅瀝瀝的淤青和血口子。
隻有那張臉上,小小年紀,眉眼間卻泛著倔強又冰冷的神色。
畫麵又是一轉。
初冬來到一片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