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次曾給朱元璋帶來希望的交涉就這樣再次擱淺。
後來日本國也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朝貢,但因為這些多是地方實力派官員貪圖大明朝的賞賜而搞的私人活動,沒有正規的表文和印信,所以朱元璋都不怎麼搭理。洪武十三年,日使再次來貢,情況同前幾次一樣也是沒有表文,但帶了一封日本征夷將軍源義滿的奉丞相書,文章寫得極其囂張,朱元璋看後很不開心,便拒絕了日本的朝貢。洪武十四年日本再次來貢,朱元璋又一次推卻,並讓禮部寫了一封信責備日本國王和他們的那個征夷將軍:“王居滄溟之中,傳世久長,今不奉上帝之命,不守己分,但知王環海為險,限山為固。妄自尊大,肆毀鄰邦,縱民為盜。上帝將假手於人,禍有日矣。吾奉至尊之命,移文與王。王若不審巨微,效井底蛙,仰觀鏡天,自以為大,無乃構嫌之源乎?”。日本不甘示弱,也回了一封極其強硬的信,而且文采斐然:“臣聞三皇立極,五帝禪宗,惟中華之有主,豈夷狄而無君。
乾坤浩蕩,非一主之獨權,宇宙寬洪,作諸邦以分守。蓋天下者,乃天下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臣居遠弱之倭,褊小之國,城池不滿六十,封疆不足三千,尚存知足之心。陛下作中華之主,為萬乘之君,城池數千餘,封疆百萬裏,猶有不足之心,常起滅絕之意。夫天發殺機,移星換宿。地發殺機,龍蛇走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昔堯、舜有德,四海來賓。湯、武施仁,八方奉貢。
臣聞天朝有興戰之策,小邦亦有禦敵之圖。論文有孔、孟道德之文章,論武有孫、吳韜略之兵法。又聞陛下選股肱之將,起精銳之師,來侵臣境。水澤之地,山海之洲,自有其備,豈肯跪途而奉之乎?順之未必其生,逆之未必其死。相逢賀蘭山前,聊以博戲,臣何懼哉。倘君勝臣負,且滿上國之意。設臣勝君負,反作小邦之差。自古講和為上,罷戰為強,免生靈之塗炭,拯黎庶之艱辛。特遣使臣,敬叩丹陛,惟上國圖之。”
朱元璋看了這封表文大怒,史載“帝得表慍甚”,但考慮到元朝兩次出征日本損兵折將的前車之鑒,朱元璋忍住了這一口惡氣。雖然如虎將李文忠者也曾建議朱元璋征日本以雪前恨,但朱元璋在深思熟慮之後還是沒有率領大明朝的舟師東渡。
不過這一件事後,朱元璋改變了以往企圖交好日本的策略,而改為在內部積極設防,在沿海各地加強防守和衛所建設等,盡量減少倭寇造成的損失。最後他以日本支持胡惟庸造反為由,於洪武二十年(1387年)果斷地斷絕了跟日本的往來。把日本列為“不庭之國”,永遠不準日本來中國貿易,並把這寫入了傳給後世子孫萬世不變的《皇明祖訓》中。正是在這同一本《祖訓》中,日本還被被列入了永不攻打的十五國之一。
假如袁世凱不當皇帝(1)
袁世凱活著的時候是偶像,可他想死後繼續當偶像,而結果,死後的偶像沒當成,連活著時候的偶像地位也搭進去了。
死了一個革命黨偉大領袖教導我們“革命不是請客吃飯”。那不革命,豈不就隻剩下請客吃飯了嗎?
這是辛亥革命後的第三年,這一年剛開頭,湖南桃源的積雪還未完全融化,國民黨人宋教仁就收到一封來自北京的電報。電報是當時的最高領導人袁世凱發的,電報的內容,名義上很堂皇:共商國是。
實際上誰都清楚,無非就是各方麵的幾個人物私下裏聚在一起吃頓飯,聊聊往事,然後拉拉家常。
那個誰誰誰你認識嗎?認識啊!他是我在日本讀書時的同學。那那個誰誰誰你認識嗎?太認識了,我們前幾天還一起吃飯來著,他跟我一個村的,這人喝酒不行,半斤酒吐得稀裏嘩啦。對對對,上次我們一桌吃飯,他做東,我們都還沒來得及灌他,他就自己先醉了。哈哈哈……,那個某某事,老哥你看?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啦。
就這樣,中國的很多事就辦成了。
接到電報後,宋教仁很興奮,他也想就這麼簡單地把孫中山和黃興幾十年沒辦成的事給辦成了。因為當時的形勢,國民黨經改組吸納了幾個小黨派順利成為國會第一大黨。而根據《憲法》,國會第一大黨有權組織內閣,派人出任總理,並提交各部部長名單,說白了也就是他們現在掌權,這新做好的蛋糕如何分由他們說了算。既然如此,興奮的人自然就遠不止宋教仁一個了。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另所謂,眾人拾柴火焰高。國民黨內那些長期失業的高幹們此時情緒極高,因為一旦宋教仁當上總理重組內閣,他們不但可以成功實現下崗再就業的宏偉目標,還很可能競爭到各部部長的高位,過一把“學而優則仕”的官癮。所以,當3月20日,宋教仁準備從上海登車前往北京的時候,在上海的國民黨大佬如黃興、陳其美、廖仲愷、於右任等無論出於黨誼私誼都來為他送行。在車站外,大家徘徊良久,依依不舍,宋教仁也頻頻與同誌們握手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