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極其混亂的傳授顯然不利於文化的傳播,所以在西漢末年,有人出來統一了三部不同版本的《論語》。安昌侯張禹是漢成帝的師傅,三朝元老,身份極為尊貴。他先是跟隨魯《論》大師王陽學習,後來又師從齊《論》大師庸生,之後融會貫通,刪繁就簡,以魯《論》的篇目為依據,定二本為一,號為張侯《論》,也就是今天我們見到的這一版本的《論語》。因為張禹的特殊地位,他的這版《論語》一麵世就廣受歡迎。天下儒生都吵嚷著要去學張侯《論》。接下來,等待著齊《論》,古《論》的也隻有壽終正寢了。
但張侯《論》畢竟不是一個完美的版本,張禹當年對三《論》進行刪減,手術刀究竟割開了多大一個口子,沒人知道。所以,從他以後,對《論語》的修訂和注疏也就一直沒有中斷。
印刷術閑話
韓國人說印刷術是他們發明的,從哪裏看都是無稽之談。
中國是世界上公認的文明古國,其中最值得國人稱道的莫過於“四大發明”,而“四大發明”中對人類文明貢獻最大的首推印刷術。
在印刷術發明之前,書籍一般靠手抄,不僅費時,而且容易出錯。秦始皇的一把大火燒毀了當時大部分書籍,人們對他頗有微詞,一部分原因就是,那時候的書籍屬於珍稀物品,來之不易。隨著文化的普及,書籍的缺口越來越大,手抄書籍的缺點逐漸凸顯,於是印刷術應運而生。
最早的印刷術中國人很早就有刻印和勒石記事的習慣。春秋戰國時期,印章是通用的官方憑證,勒石記事的曆史也可以追溯到先秦時期。在陝西鳳翔曾發現了十個石鼓,經鑒定它們是公元前8世紀左右的春秋石刻。
漢代是石刻大發展的時代,漢靈帝熹平四年(公元175年)著名書法家蔡邕建議朝廷,在太學門前刻七經,以為後範。石經刻成後,讀書人為了需要,便用紙墨將石刻拓印下來,當作抄寫書籍的範本。
當拓印和篆刻有機結合起來的時候,印刷術就具備了最初的雛形。現在能夠見到的最早有關雕版刻印的記載是《後漢書·黨錮傳》,其中記述了東漢建寧二年(公元169年),山陽人張儉因得罪大宦官侯覽,被人誣陷,靈帝在洛陽下令“刊章討捕”。“刊章”據版本目錄學家李致忠先生考證就是刻印通輯的章表。
在稍後的晉人著述《抱樸子》中也提到過一種四寸見方(13.5×13.5)的大木印。上麵鐫刻有120個字,其實這種印差不多就是小型的雕版了。
但是真正意義上的雕版和印刷的大規模應用還是隋唐以後的事,現在能夠見到的最早印刷實物是敦煌出土,唐鹹通九年(公元868年)印製的《金剛經》,全長4877毫米,高244毫米,七張粘連成一卷。卷首有釋迦說法圖,末有“鹹通九年四月十五日王玠為二親敬造普施”
的題記。這個卷子圖文精美,雕刻的刀法細膩,渾樸凝重,說明當時的印刷術已經有了相當的水準。
除了佛經,唐時還有刊刻的文學作品,唐穆宗長慶四年(公元824年),詩人元稹為好友白居易的新書《白氏長慶集》作序,序中他提到在當時的楊州、越州一帶經常可以看到有人將他們兩人的詩“繕寫模勒”,然後在街頭售賣。“模勒”跟“刊章”一樣也是刊刻。
這之後不久,公元836年,東川節度使馮宿就給皇上提交了一份報告,要求下令禁止民間的盜版發售。他說:“每年中央司天台還沒奏請頒布新曆書的時候,民間私印的曆書就已經飛滿天下了。”可見當時的民間雕版印刷業確實很興盛。
被否認的畢昇隨著文化的普及和知識的傳播,書籍的缺口日益增大,雕版印刷的弊病也逐漸暴露。首先,雕版印刷費工費時,每印一種書就要刻一回版,耗費的人力物力相當可觀,同時對於刻版所需要的木材也是極大的浪費。
針對上述情況,北宋慶曆年間,平民畢昇發明了活字印刷術。活字印刷不像雕版那樣每印一麵就要刻一塊版,而是事先刻好成千上萬個大大小小的字模,到時候再根據書籍的需要,將字模逐一排版,這樣不僅提高了工作效率還節約了原材料。畢昇也成為了公認的活字印刷的始祖。
可是韓國人不這麼看,他們認為他們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活字印刷的發明者。韓國是中國的近鄰,深受中國文化的影響,他們發明的銅活字是現在已知的最早的金屬活字,中國明清時期的銅活字工藝據說就來源於韓國的反饋。在韓國人眼裏,畢昇確實有過奇思妙想,但他所造的活字並不適用,而他們的銅活字才是活字印刷的真正開端。
對此,中國科學家給予了嚴正駁斥。最早記錄畢昇發明活字印刷的書籍是沈括的《夢溪筆談》。根據該書的記載,畢昇最開始試用的是木活字,但是因為木頭疏密程度不同,刷水墨後,膨脹的程度也是肥瘦不一,從而使版麵高低不平,無法印刷。所以在試用木活字失敗後,畢昇試用了膠泥活字。膠泥活字克服了木活字的缺點,使用起來相當方便。沈括就親眼見過畢昇所用的那一套膠泥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