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霧已散盡,天空澄碧,風暖晨光,天空泛著魚肚白,今日是難得的好天氣。
“什麼鄉野田間長大,不知禮數的蠻女,進門第一日不知道要向本妃侍茶問安嗎?”
尖銳的女聲由遠及近,後院灑掃的丫鬟婆子看見她連忙退居一側低頭問安。
“娘娘消消氣!聽說那周玟靈從小在寺廟長大,被比丘尼教養的,自然是沒您知書識禮,才貌兼全!”
春雨攙著身邊的女子,臉色殷勤恭維道,在貶低別人的同時也不忘抬高自己的主子。
“本妃比她早入府半年,她竟然如此不敬!”
宋時雨麵露凶色,提快腳步往梧桐居趕去。
“娘娘不要氣壞了身子,王爺也不喜那人,昨日隻在她房內待了不到半刻,聽看門的丫鬟說,王爺出來時那張臉,冷得就像冬日護城河裏的冰!”
“側妃娘娘安。”
一位才入府還不明狀況的小丫鬟低頭向她行禮,被她狠狠瞪了一眼。
春雨一掌便向丫鬟臉上扇去,麵色狠厲,一邊掐著她的胳膊,一邊咒罵:
“什麼小賤蹄子,不懂眼色,來人,拉下去掌嘴!”
周圍丫鬟婆子看著她被拉走,一個個麵露同情卻不敢為她求饒,宋時雨最是厭惡別人喚她側妃,這丫頭有一番苦受了。
春雨加緊腳步趕上她家主子的步伐,看著她怨毒的麵色,內心直發怵。
自從太子殿下圍場遇刺薨逝,她從準太子妃變成翊王側妃,她家小姐這性子越發讓人跼蹐不安,得虧自己從小跟著她,還算說得上話,不然就要像從府裏帶出來的其她幾個丫鬟一樣,亂棍打死,卷張席子就丟在萬人塚裏。
想到她們慘烈的死狀,寒從背起,暖陽天裏她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
梧桐居的廂房內,周玟靈還在沉沉睡著,昨夜又想起往事,後半夜才勉強閉眼。
“妹妹好大的架子,侍茶這種事還需姐姐親自來請!”
尖銳的嗬斥聲將她從睡夢中驚醒,玟靈睜開眼便看見一位麵若芙蓉,妝容精致的女子站在她的榻前。
如果忽略她眼中的陰翳和臉上的怨懣,還勉強和她的姑姑,如今的大燕皇後宋芸荼相提並論,可是她的滿腹怨懟,生生將十分顏值拉低到五分。
“姐姐?周府隻有我一個女兒,我可沒有姐姐!”
玟靈賴在床上,撐臉望著她,眼中嫌惡之情溢於言表。
太子殿下遇刺身亡不到三月,宋時雨便央著她爹夥同她姑姑,以祖上是開國郡公的名義嫁於翊王為妃,隻因如今翊王隱隱有入主東宮之勢,這見風使舵未免也太快!
可她千算萬算沒算到謝聞隻立她為側妃。
“本妃比你先入王府,自然算你姐姐!”宋時雨那雙淬毒的眼睛狠狠盯住她。
光祿大夫周敬言願意將女兒嫁入這翊王府,可想而知朝堂的變化,陛下年老,若翊王登基,她一定要為皇後,誰都不能和她搶!
“宋側妃是否弄錯了,如今你已不是準太子妃,我倆平位,你算我哪門子的姐姐!”
周玟靈坐直了身子,鳳眸一冽,撇了她一眼鄙夷道:“這歲數確實是比我要老!”
宋時雨聽得她嘴裏吐出的話,腦袋嗡地炸開:
“春雨,快!快給我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人!”
“諾!”
春雨撈了衣袖,便準備上前挾製住她。
周玟靈眯了眼,輕蔑地看著對麵兩人,手不可察覺地伸進衣袖,那裏有從藥王穀帶來的毒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