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另外一個名字則更為浪漫:西班牙女郎。
一曲霓裳今又聞
對於西班牙流感和西班牙女郎的名稱,西班牙人從一開始就喊冤,這是一場冤假錯案,因為流感是從外國傳進來的,和西班牙一點關係都沒有。
可是,名字已經和流感一樣長上了翅膀。此時,西班牙流感如旋風一樣飛翔。六月來到亞洲,在中國和日本流行,當時在上海的一位外國醫生形容流感如同雷達電波一樣在人群中擴散。與此同時,俄國、奧匈帝國、德國、土耳其、印度、菲律賓等等,都被西班牙流感關照。
就在全球開始陷入恐慌的時刻,在1918年夏天的某一天,在奪去了上萬人生命之後,西班牙流感突然消失了。
很多人感到如卸重負,看來這不過是每年春天例行的流感流行,隨著天熱就自然消失了。雖然醫院裏仍然擠滿了虛弱的病人,各地的醫生們也發現這次流感在流行中已經開始出現變化,特別是死者出現肺部症狀,過去幾個月的流行已經比過去幾次流感大流行更為嚴重、死亡率更高。可是人們一邊慶幸西班牙女郎無影無蹤,一邊開始憧憬戰後的生活。
這一波流感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關注的一個原因,是因為戰爭還在進行著。
戰爭已經到了即將勝利的時刻,後方的愛國熱情空前高漲。1918年夏天的波士頓沉浸在愛國的熱浪中,海員、士兵和平民,加上被喧鬧刺激的耗子,這個城市在高昂地等待著什麼?
8月29日,海軍醫生布萊恩向華盛頓遞交了一份報告,針對波士頓海軍基地裏軍民混雜、衛生條件惡劣等現象,他擔心不能防止流感的流行。因為隻在軍營中流行,第一波流感流行對美國民眾沒有什麼影響,民眾更沒有防護意識,布萊恩認為這是非常值得擔憂的一件事。
報告剛剛寄出去,布萊恩便有些後悔了,因為他不得不寫另外一份報告,就在這一天,在他管轄區內,一共出現了58名流感病人。
由於戰爭年代的新聞管製,布萊恩並不知道,一個星期前在美軍登陸歐洲登陸的主要港口、法國的布倫斯特,西班牙流感重新出現,於8月28日由海員被帶到波士頓,當天有8個人生病,第二天58人生病,到第四天病人達到81人,一個星期後病例為119人。
就在這一天,4000人包括1000名水兵參加了波士頓“為自由贏得戰爭”的遊行,當晚一位平民因為流感入院。
兩天後,數千人參加了哈佛大學海軍廣播學校開幕式,舞會一直到半夜。
9月8日,波士頓有3名病人死於流感,包括一位海軍士兵、一位海軍機械師和一位平民。
9月11日《波士頓環球報》有一篇訃告,紀念一位叫凱瑟琳·考拉漢誌願者,因為照顧士兵過度勞累而去世,訃告還提到凱瑟琳的母親和妹妹也因為肺炎而住院。
此時,波士頓衛生當局還在盡可能地避免引起市民心理恐慌,市衛生局長伍德沃德簽署了一個溫和的公告,告訴市民一但感冒便臥床休息、服用非處方藥。然而到了9月18日,伍德沃德估計全城起碼有3000名流感病例,在過去的24小時,共有40人死於流感,伍德沃德不得不宣布全城進入緊急狀態。城市的街道一下子象死一樣沉寂,所有的遊行和聚會都無限期延期,臨時的醫院裏擠滿了咳嗽不止的病人。
波士頓的醫生們注意到流感和春天相比,已經發生了變化,大約有20%的流感病人症狀很輕,很快痊愈,其餘的病人都會出現下麵三種情況,一種是發病很溫和,病人以為很快就會痊愈,但是一兩天後體溫突然升高,病人死於肺炎。第二種病發很嚴重,接下來是肺病症狀,然後痊愈。最後一種情況病起十分嚴重,呼吸困難肺部積液,病人因為缺氧而麵部青紫,在36到48小時內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