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下井要麵對的是陰邪之物,清定大師在上麵應對的卻是人禍,這枚避蠱丹給他服用才算是好鋼用在刀刃上。

清定也不是客氣的人,聽見雲知月這麼說,當即就把避蠱丹給吃了。

“行了,你們快些下去吧,耽擱越久,那小子越危險。”

聞言,淨空戴上頭燈,率先抓起繩子立於井沿:“師傅,你在上麵萬事小心。”

說完,他“蹭”地一下就滑了下去。

雲知月隨後跟上,下去前還不忘提醒清定看顧好花花。

因著擔心刑易,下井後二人沒有一句廢話,隻悶頭下滑,可越往下降,周邊寒氣越重,下降到兩根繩子打結處時,兩人的手腳都凍得有些僵硬。

雲知月低頭看了看,卻見淨空眉毛上已然掛了白霜。

她知道這是井底陰煞之氣太重的緣故,隨即祭出兩道升陽符,在前胸後背各貼了一道,一股暖流從符籙所在的位置緩緩而出,順著周身血脈流轉開來,雲知月身上的寒氣頓時消散不少,手腳也恢複了靈活。

“淨空師兄,你先別動,我給你拿兩道符。”雲知月朝下麵的淨空道。

“不用麻煩了,我有辦法。”淨空淡笑了下,隨即斂容正色。

幾秒鍾後,他周身便霧氣蒸騰,眉上的白霜也融化成水。

雲知月清楚他是運轉了心法驅寒,佛門心法至剛至陽,用來驅散陰煞之氣綽綽有餘。

“沒想到這井居然這麼深。”雲知月見他也恢複了自如,也就不再擔心,轉而朝深處看了看。

隻可惜井裏能見度太低,即使她有夜眼,再加上頭燈,也隻能勉強看到三五米,因此她根本無法判斷自己距離井底還有多遠。

不過即使是現在的深度,這水井都已經算是深的離譜了。

她手裏的傘繩每條長五十米,現在他們來到了打結的地方,就算將栓在槐樹上的部分算作十米,他們下來的深度就有四十米左右。

一般的水井絕不會這麼深,否則光取水都能累死人。

“淨空師兄,你能看清我們距離井底還有多遠嗎?”雲知月問。

淨空朝下看了看,隨後搖了搖頭。

雲知月便知道他跟自己一樣,在這個鬼地方裏視線受阻。

若是尋常時候,隻要往下扔個石塊就能大概判斷出井底還有多深,但現在這種情況,往下扔石頭一怕砸到刑易,二怕驚動底下的東西,兩人隻能繼續悶著頭往下滑。

“這裏好像變寬了。”

又下滑了十來米左右,淨空沉聲道。

“嗯。”雲知月應了聲。

她下滑的時候,一直用腳蹬著井壁借力,每次蹬的時候,胳膊或者後背都會或多或少的碰上井壁,但現在姿勢沒變,井壁卻碰不到了。

“師兄,千萬小心。”雲知月提醒道。

這井忽然的變化也許意味著井底不遠了。

淨空顯然明白她的意思,神情更加鄭重了幾分,下滑的速度也減緩了些。

就這樣,又下滑了四五米,淨空忽然停了下來。

“有聲音。”他皺眉道。

雲知月屏息靜氣,果然聽到井下不遠處傳來一聲悶哼,聲音不大,卻因為四周格外安靜,加上井裏本就有放大聲音的效果,因此聽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