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

在場除了顧時宜之外的其他弟子,皆被嚇得低下頭,看著地麵,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

他們何曾見識過沈以珩動怒?

以往,隻要沉下臉來,就已經有足夠的威懾力。

院子裏再度陷入沉寂,弟子們大氣也不敢喘。

顧時宜知道這些人正提心吊膽,生怕被沈以珩注意到,會第一個拎出去受責罰。

殊不知,此時顧時宜心裏頭正興奮著呢。

在這裏欺負過自己的人,一個都別想賴得掉。

尤其是宋九思。

看到他那副低著頭,臉色泛白的緊張模樣,真像條可憐蟲。

要知道平日裏在溧白峰上,宋九思就喜歡仗著他劍術修為精進得快,狗眼看人低。

對比他弱的弟子,都不放在眼裏。

比他劍術強的顧時宜,就因為平時獨來獨往慣了,又寡言少語的不合群,更被他聯合起其他人來,一起欺負。

顧時宜從小到大身上那些傷痕,就是拜他所賜。

“師尊不要動怒,師兄弟們說的隻是玩笑話而已,並非真的故意傷害弟子自尊的。”

“所以,你們當真如時宜所說的那樣,都是在跟師弟開玩笑而已?”沈以珩再問,是想給他們一個機會認錯坦白。

卻沒想到。

這些弟子一個個點頭,附和稱是。

頓時讓沈以珩心中的怒意更甚。

眼看著這些懷抱著僥幸心理的弟子,想要逃脫責罰。

沈以珩頓時整張臉都陰沉得可怕,周身散發出一股冷徹寒意。

事情的發展,都在顧時宜預料之中。

前世十幾年相處下來。

他對這些同門師兄弟再了解不過。

因為沈以珩專注閉關修煉,對弟子們疏於管教,又格外嚴厲,所以就導致弟子們在沈以珩麵前表現得格外安分守己。

但隻要師尊不在時,一個個都肆意妄為,根本不把宗門規矩放在眼裏。

“弟子去給師尊倒杯茶,師尊消消氣。”顧時宜轉身不緊不慢地走開,回頭還故意給宋九思投去挑釁嘲諷的眼神。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不是最喜歡欺負我了,現在怎麼像是個縮頭烏龜一樣,不敢說話?

氣的宋九思被口水嗆到,咳嗽不止。

這一咳,又讓沈以珩想到還未問清楚私下打架的事情。

冷徹似冰的目光轉向銘初:“把你方才來時說的話,再說一遍。”

“弟子……弟子身上這些淤傷,都是被他們兩個揍的!”雖然銘初心裏也害怕這樣的大長老。

可來的路上,顧時宜告訴他今天隻有說實話,才會有人幫自己做主。

所以無論如何,今天銘初也豁出去了。

他跪倒在地。

按照顧時宜教他的辦法,開始扯開嗓子哭訴:“本來我並不想跟秦子樾切磋,他自己聽到其他弟子誇讚我劍法提升厲害,心中覺得不服。”

“弟子礙於他幾次三番來找,非要切磋,隻能答應。”

“沒想到秦子樾不僅技不如人,還惡意報複弟子,把弟子打得躺在床上兩天才能下地。”

“師尊,不是這樣的!”秦子樾嚇得臉色慘白,還想狡辯。

反被宋九思一把拽下,跪倒在地,厲聲指責:“那天要不是秦師弟憤憤不平,非要弟子去幫忙的話,弟子也不會犯這等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