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歡睫毛上甚至點染了汗珠,一個翻身睡臥在沙發,一腳踹在他穩坐沙發的翹臀上。

鬱蒼“噌”地站了起來,忍著沒有拎起她,咬牙切齒:“幹什麼?”

“我要睡覺了。”她微微睜眼,“哦,剛剛不小心踹到鬱先生了?”

杜清歡問:“實在不好意思,踹到哪裏?需要我給你塗藥麼?”

鬱蒼臉上烏雲密布:“...不、必。”

“那就好。”她又閉上眼睛睡得安詳,“我也覺得鬱先生臀部怪有彈性的,沒那麼容易受傷。”

鬱蒼:“……”拳頭握得咯咯響。

鬱月在一旁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但卻哈哈大笑。

鬱蒼一把薅起小家夥往裏走:“去睡覺!”

鬱月乖乖點頭:“知道了。”

將鬱月安頓好後,鬱蒼也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把房門關上,不放心,又反鎖。

被杜清歡關在別墅那幾天,她不是沒有在大半夜嚐試扒他房門的舉動過。

直到躺下床了,鬱蒼還覺得不可思議。

他竟然讓這個惡魔進來他的屋裏?

她不會半夜發瘋,放火把整間房子燒了吧?

不對。

鬱蒼想了想,有個奇怪念頭。

她該不會從那天起,就一直沒有再吃藥過了?

不知道是不是擔心杜清歡真的半夜放火燒死他,還是燒死自己嫁禍給他,鬱蒼睜著眼睛三個小時過去了,都沒睡著。

他索性翻身起來,聽著客廳外的動靜。

三小時了,她竟然還真的這麼安靜。

她不給他惹點麻煩事情,都不太像她。

鬱蒼沉默片刻,輕聲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客廳的燈光已經關了,她隻開了一盞小燈,卻沒有睡著,而是盤腿坐在沙發上,用右手捂著胃部,眉頭皺得緊緊的。

接著,她站起了身,手在桌麵摸索著,沒摸到什麼東西,又開始艱難地摸摸櫃子。

杜清歡胃又開始疼了。

女配長期都飲食不規律,胃自然不會好到哪裏去。

這時,前方低沉男聲傳來:“改行做賊麼?”

杜清歡抬起頭,見到鬱蒼站在前麵,穿著睡衣,五官在黯淡燈光中宛若神祇:“辛苦鬱先生半夜不睡覺防賊了。”

她收回去手,坐在沙發上。

鬱蒼從高處看著她:“沒有話想說?”

杜清歡:“大半夜的,鬱先生莫不是有什麼奇怪的癖好萌生了?”

鬱蒼從櫃子裏翻出胃藥扔給她:“恐怕不用我下毒,遲早有一天你也會自己把自己折騰死。”

杜清歡接過胃藥,唇角似乎有絲笑:“那讓大家都開心了,也不見得不是一件好事。”

鬱蒼盯著她唇角那絲笑:“仇人倒是不少。”

那笑卻像自嘲似的,他頭回在她向來自負的臉上看到這樣的神色。

鬱蒼蹦了句:“怕藥有毒麼?”

杜清歡卻沒有吃:“疼會清醒。”

鬱蒼怔了下:“毛病。”

杜清歡心不在焉頷首:“我不是女神經病嘛,你知道還問。”

“……”見她不愉快,他覺得自己本該心情好些才對,此時卻也沒有什麼好心情,“再加水就溢出來了。”

杜清歡接了水喝藥:“放心,水費我會付的。”

鬱蒼:“……”

喝得太快了,她還嗆了下,猛然咳了起來。

鬱蒼扯了張紙巾扔給她:“別嗆死了賴我。”

杜清歡接過紙巾:“謝謝,要死也不會選擇這麼沒品味的沙發。”

“……”

喝完藥後,她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又開始拿著手機,昏暗中亮起光來。

鬱蒼直接被她當背景板忽視了:“……”

不知道此時是什麼心情。

大概是以前的杜清歡總是直勾勾盯著他,才會有這種怪異的不習慣感。

鬱蒼也在一旁坐下,眼角忍不住瞥向她的手機。

又在看照片。

明明已經空了,不知道她看什麼空氣圖片。

背景板當了一個小時,某人終於忍不住,板著臉問:“有那麼重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