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綠樹之下,一張長木椅擺放在那裏,上麵早已滿是落葉鋪陳。
平時很少有人來這裏走動。
她身形一晃,消失在拐角處。
跟在她後麵的人微頓,隨即放慢腳步,走了過去。
鬱蒼覺得自己腦子卡門了,竟然忍不住跟了過來。
他在心裏勸自己,就是過來這邊看看風景。
他又止不住好奇。
她現在和以前相比,變了許多。
除去上次新聞發布會,她就沒有真正意義上大吵大鬧過,不像以前,總會聲嘶力竭地指責他的過錯。
鬱蒼剛踏進小樹林,一棵樹後猛然閃出人影來,三兩步站在他麵前,笑得意味深長:
“我知道鬱先生肯定隻是過來看風景的。”
“……”鬱蒼噎了會,隨即冷漠臉,“是。”
“是嗎?”杜清歡說,“你跟蹤我。”
鬱蒼冷邦邦著臉:“沒有。”
為了證明自己是真的,他還走到長椅邊,把上麵的樹葉撥開,坐了下來。
杜清歡慢悠悠踱步:“我都看見了,鬱先生。”
鬱蒼:“看見什麼?”
杜清歡拿著手機:“我都錄下來了,你剛剛就是跟蹤我。”
鬱蒼也拿出手機:“杜小姐,我也看見了,你剛剛跟蹤我。”
“我什麼時候跟蹤你?”杜清歡瞥他。
鬱蒼波瀾不驚:“在醫院裏你裝盲人路過的時候。”
“……騙人!”杜清歡忍不了,“什麼盲人,我那是墨鏡!”
鬱蒼:“哦,終於承認你跟蹤我了麼?”
杜清歡索性也不裝了:“你根本沒拍照,我看見你沒有拿起過手機。”
“你是不是對我太關心了。”鬱蒼臉不紅心不跳,“人海茫茫,你怎麼就隻看著我?”
這話怎麼聽著怎麼熟悉呢?
杜清歡走到椅子邊:“可能我這人比較容易盯著自以為是的人看。”
“麻煩鬱先生讓個位置,謝謝。”
鬱蒼沒有挪動一絲一毫:“先到先得。”
杜清歡:“那我先到的。”
鬱蒼:“是麼?我沒有看到。”
“那也沒關係,天下無難事...”杜清歡也不管位置大小,坐了下來,視若無睹自己一條腿擱在他長腿上,“隻怕臉不厚。”
“……”鬱蒼一下子往右邊靠去了,避開她纖白的腿,“杜清歡!”
“幹嘛?”杜清歡瞥向他,隨即驚奇地發現他耳廓通紅,“鬱先生這輩子沒見過女人?”
隨即她笑著拍拍自己的長腿,毫不在意鬱蒼黑下去的臉。
“別高看自己。”鬱蒼冷著臉蹦話,“不過自己的小孩都可以半夜弄丟,男人接二連三的換,一般人也的確比不過你。”
“……小孩?”杜清歡懵了會才意識到他指的是杜陌,“我有錢啊,接二連三的換又怎麼了?一般人的確比不過我。”
說著,她忽然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墨玉:“你跟蹤我這麼久了啊?鬱先生看來這癖好……”
她還特地上下打量著他:“想請問鬱先生一個問題。”
鬱蒼:“廢話少說。”
“保證一句話說完。”
杜清歡問:“不知道鬱先生知不知道如果一個人一直隨身攜帶著異性送給他的東西這是什麼意思呢請大佬提點?”
鬱蒼:“不知道。”
他話剛說話,突然腹部就貼上了一隻軟手。
鬱蒼微愣,那隻手隨即滑動一下,他驀然鉗住她的手腕,臉上冒著寒氣:“杜清歡!你做什麼!”
杜清歡湊近:“你衣服質量不錯,我摸摸?”
鬱蒼甩開她的手:“杜清歡,注意分寸。”
她的手又遊蛇一般滑過來:“沒有尺子,不知分寸。”
鬱蒼捉住她的手,眸中慍怒,正想說話時,椅子一角突然陷落下去。
“哢”的一聲,椅子朝他這邊散架了,沒有絲毫防備的,杜清歡壓著他一同跌進了落葉當中。
杜清歡抬起頭來,吐出嘴裏一片葉子,看著近在咫尺那張俊臉。
鬱蒼磕到了額角,隱隱有血跡。
杜清歡:“抱歉,總是讓鬱先生額頭多災多難。”
鬱蒼睜眼,樹葉遮蔽的天空下,是她素淨白皙的臉,聲音溫柔如蝶輕輕煽動的翅膀,有一瞬間,他甚至有種被蠱惑到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