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家不把我當成好友,我又何必去熱臉貼冷屁股。”江泰鴻語氣冰冷,“所以從那時候起,我就再也沒去過了,當然那份合同,也就一直沒有履行。”
原來是這樣。
阮惜時現在才明白,他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
“可是在這之後一個月,外公就去世了。”阮惜時看著江泰鴻,“您沒有覺得有哪裏奇怪嗎?”
“有什麼奇怪的,人總要生老病死的,誰都逃不過這一劫。”江泰鴻眸光閃爍了兩下,嘴上卻說,“他當時都已經病懨懨的了,突然間發病去世也不無可能。”
“可如果您真的這麼覺得,今天就不會告訴我這些了吧。”阮惜時卻道,她語氣平靜,但是很篤定,“您跟外公曾經是這麼多年的朋友,您一定發現了,他當時的舉動表現,行事風格,一定跟以前大相徑庭了。”
江泰鴻嘴唇動了一下。
阮惜時更加誠懇:“江老先生,我知道您無法原諒外公以那樣的態度對您,可若外公的舉動,都並非是出自他的本心呢?您就真的不知道真相是什麼嗎?”
江泰鴻:“……”
他盯著地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牆上的時鍾,發出哢噠哢噠的聲響。
隨著指針又走過一格,江泰鴻才緩緩開口:“其實都十幾年過去了,有些東西我是真的記不清了。我就記得他當時對我的態度,我覺得心裏好像憋著一股氣,偏偏人又已經走了,這股氣就這麼壓在心裏頭,消不掉了。”
“那外公當時除了對您的態度,沒有什麼其他奇怪的地方了嗎?”阮惜時問。
江泰鴻又沉默了一會。
他閉上眼睛,似是在回憶,在一片安靜中,他慢慢開口:“現在想一想,他當時哪裏都很奇怪,但要非說的話,除了他的態度,他的樣子也很奇怪。”
“樣子?”阮惜時身體不由微微前傾。
“嗯,”江泰鴻睜開眼,“我第一次去見他的時候,他雖然也是麵色發黑,身體消瘦,但跟我說話的時候,我沒感覺有什麼問題。可是當我第二次帶著警察去找他時,他整個人就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他似乎不知道該具體怎麼描述,停頓了一下,才斟酌著道:“你見過那種牽線木偶嗎,就是那種感覺,整個人像失了魂似的,麵容死板,盯著我的眼神也直勾勾的,好似沒有感情一樣。”
他道:“當時我聽到他的話,又見他這副樣子,就覺得他耍了我,竟然還不知愧疚,心中對他失望生氣至極。但現在想想,又覺得著實有些詭異。”
麵色發黑,身體消瘦,像失了魂一樣。
阮惜時眸中掠過一道暗色。
聽這個描述,並不像是簡單的生病。
她腦子裏冒出一個想法,這個想法令她心頭一跳。
外公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