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查探完老太太的情況,遂走出病房,在門外頓住腳步,看向跟著出來的傅璟堯,直言道:
“老太太年紀大了,她的狀況並不樂觀!”
見人臉色陰鬱深沉,林晚輕輕歎了口氣:“我會盡力,你……你也不必太過擔心。”
“兩天前還是好好的!”
可不嘛,兩天前還像個活寶一樣,跟他鬥智鬥勇呢,這人怎麼轉眼間說不行就不行了呢?
傅璟堯是傅家長子長孫,打一出生,就是老太太的心頭肉、掌中寶。
加上傅璟堯母親去世的早,在家族的女性長輩中,傅璟堯也是跟自己的奶奶最親。
此刻看著毫無生機了的人,說不難過擔心,那是不可能的。
“我先安排她補液!還有,最好先讓其他人等全部離開這裏。”
林晚在病曆本上寫寫畫畫,抬頭時,正好對上他的眼。
那抹憂傷自責,好像長了一根刺,深深紮了她的心口一下。
林晚見過了傅家的三房太太,卻唯獨沒有傅璟堯的母親,或許,她猜測著,他年幼喪母,
那麼這老太太之於他來說,是極其重要的人吧?
“謝謝,拜托你了!”
記憶裏,林晚似乎第一次見過他這樣客氣又鄭重。
林晚交代完,便馬不停蹄地去了她的實驗室。
老太太上吐下瀉,電解質嚴重紊亂,又有心疾在先,現在的醫療條件還沒辦法計算得那麼精準,就算補液補電解質,配製對症的藥液也是難題。
傅璟堯回身,父子兩人交換了個眼神,督軍心裏也大概明了,滿眼傷心之色。
不過,在接下來的治療過程中,傅督軍難得的好說話,吩咐人一切都按林晚的要求去做。
接觸下來,林晚隱約覺得老太太的病也許並非源於自然發生。
林晚留了老太太的血液、尿液和糞便樣本,但現在來不及檢查這些,眼下緊急的是得先幫人保住性命。
中藥西藥都用上了,林晚也更是盡職盡責,幾乎寸步不離地守了人三天三夜。
如果說這是她作為醫生的盡職盡責,倒也沒毛病。
可是,她心裏明白,能讓她做到這樣的,絕不僅僅隻是自己的職業道德。
想明白了一些事,她不禁嗤鼻冷笑自己,或許她對他的喜歡程度,有點超乎自己的想象。
要不然,為何腦子裏一直縈縈繞繞不散的,都是他三天前在病房門口,眼裏的那抹憂傷。
都說功夫不負有心人!
終於在第四日清晨的時候,老太太才有了些精神。
“老夫人,林醫生說今日若是您有胃口了,可以先喝碗清粥,待再恢複些,才能進食肉糜之類的。”
“嗯,她也算是有心了!”
“老夫人,小桃瞧著這林醫生,倒是蠻好的。”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好不好,隻要用心一些,很容易就能體會得到。
老太太病了,無論人前還是人後,林醫生從沒說過什麼關懷的話,
可是三天三夜了,她就沒見人合過眼。
就連小桃自己打盹兒的時候,都是林醫生安慰著她,讓她安心睡會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