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胭脂亂(3 / 3)

安陵清對自己的酒品心裏有數,真喝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倒頭就睡,根本什麼都做不了,怎可能和這女人發生露水之歡。

馮蘭蘭被不留餘地的譏諷嗆得香腮滾燙,嘴角抖動著,不安分的五官就快要出牆:“堂堂少帥,提上褲子就不認人麼!你忘了昨晚跟我說過什麼?你說你多喜歡我,以後……”

安陵清站在穿衣鏡前扣上武裝帶,懶得和她糾纏爭辯,打斷她:“以後橋歸橋路歸路,我褲子穿得好好的,用不著提也不認識你。做沒做過我自己難道沒感覺?你非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不管昨晚有沒有碰過你,一會兒打電話讓人帶你去醫院檢查,順便處理幹淨,別指望回頭挺個肚子跑來哭天搶地,我不吃這套。”

“我不去!”

“由不得你。要連這點事都辦不好,我手下的副官就該全盤換人了。”

馮蘭蘭嘴一扁,帶出了哭腔,“你是不想負責任!就這麼展示的君子風度?那咱們昨晚算怎麼回事?飯店外頭現在也還守著不少記者!”

安陵清係上最後一顆袖紐,眯著眼冷笑,“還找了記者?對小人用不著君子。你雖然不是什麼大紅大紫的明星,熬到現在好不容易算有了點名聲,我是什麼人你也知道,這種醜聞抖落開,場麵上大家都過不去,胡亂把名譽敗壞掉,對你的前途沒好處。”

他整理好肩章,轉身要走,馮蘭蘭急了,從床上光著腳跑下來阻攔,抱著他的腰搖撼:“你不能這麼對我!什麼叫敗壞名聲,葉琳琅現在不也還好好的?你就那麼喜歡她,那不過是個賣大腿的舞女!當年我們一起在北平謀生,那時候她就已經和劇團長任淩飛不清不楚,才被另眼相看……”

安陵清心底一沉,琢磨過來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眼前這女人居然認識琳琅,還是舊相識。按說都是文藝界的女伶,對彼此的靠山有所耳聞不稀奇,但說得這麼言之鑿鑿就相當可疑,她背後指使的人的誰,究竟有什麼目的?

在上海灘撈世界的小明星做派,大家心知肚明。像馮蘭蘭這種沒出身沒背景的新人,過五關睡六將不過是基本功,說穿了和交際花沒區別,主動貼過來的他從來瞧不上,更別說服軟被訛。他板著臉推開她,“如果睡同一張床就必須負責的話,要對你馮小姐負責任的男人恐怕要從飯店門口排到陸家嘴碼頭,怎麼也輪不到我。還有,你沒資格在我麵前提葉琳琅的名字,再被我聽到一次,後果自負。”

已經是再清楚不過的威脅。

馮蘭蘭委屈地瞪著他,整個背緊貼在門後,把唯一的去路堵上,擺明了無論如何不肯讓道。

他筆直地站在屋子當中,也不說話,就這麼對峙,眼神露出幾許探究,“那依你的意思,到底想怎樣。要多少錢,說個數。”

她跺著腳,隔宿的酒醉令雙頰浮腫,“你當我是妓女麼?我沒有哪點比不上她,我要做《花外流鶯》的女主角!否則,昨晚的照片會有報紙登出來,到時候要論難堪,誰也比誰好不了多少。”

馮蘭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光裸的足趾,姣好的容貌扭曲得有點凶悍,“客房不是我開的,這張床也不是光憑我一個人就能爬上去。安陵少帥,我光著腳,你穿著鞋,要不要玉石碰瓦片,聰明人都會掂量。”

他挑起嘴角冷哼一聲,抬手就扣在她的脖子上,但沒有用勁,隻是警告:“你的要求我知道了,這件事到此為止。現在,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