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回不來了,要這岐山有何用,他開始放縱弟子濫殺無辜,開始大肆進攻其他仙門。
要麼歸順,要麼去死。
這一世的溫若寒又開始走上第一世的路,他執念不化危及整個位麵,天道穿越時空來到溫星柚死去的第七年借她之相入夢勸他不要再造殺孽,希望這樣能改變位麵崩塌的結局。
寢殿外寂靜無聲,兩邊燈台卻忽然熄滅,大殿陷入一片黑暗。
溫若寒躺在床榻上,俊美的麵龐全是細汗,他陷入了夢魘。
說是夢魘,可對他而言是美夢。
“溫星柚...”他站在雲端,不可置信的望著遠處的人,她在朝他笑,機靈的眼睛眨了眨。
“溫若寒,你怎麼來這了?”
他伸手虛空像將人抱在懷裏,可是怎麼也觸碰不了。
他瘋狂朝她跑去,“柚柚...柚柚。”
突如其來的電光化成一道繩索將他雙腿捆住,“不要,不要走。”
“溫星柚”他生氣的大喊。
“你別走,別走。”
“我不允許你走...”
那雲霧中的她皺眉細眉來,嗬斥他“我聽說你在人間殺了很多人?”
“我不喜歡你殺人,若是還那樣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她說完,就轉身負氣離開。
“柚柚....”溫若寒全身被束縛,他拚命的朝她爬去,脖頸青筋崩起,麵色漲紅。
“別走....不要離開我...”
別走。
求你,別走。
請別把我留在沒有你的深淵裏。
自從那夜夢境,溫若寒再未出動宗門修士掠奪門派,還將那些抓來的別家弟子全部釋放。
仙門百家震驚,都在議論岐山溫宗主的異常,這是怎麼了?
第十年。
從夢見她的三年裏,他一直小心謹慎做事,唯恐惹得她不悅。
仙門除祟也都積極的參與,每每夜獵都派足了溫氏弟子參加,哪家門派被欺負了,他也上去管起閑事來。
哪地方百姓發生災年,缺衣少糧食,岐山溫氏總是第一個抵達援助,修橋建觀這等善事,他做的也不少。
他雖不願與人打交道,可也派出手下同其他四大家族建立良好關係,每次的清談盛會都會參加,處處顯示良善做派。
不過三年竟使得岐山溫氏的口碑轉好,仙門中人隻要提起溫氏宗主定然要豎起大拇指,誇讚不已。
宴席上他高坐上首,有哪家門派掌門人拿起酒盞朝他祝賀稱讚時,他也會給麵子的將手中酒盞一飲而盡。
別人以為他心情不錯,可隻有他自己知道胸中那顆心,是何等的冰冷。
為了不去思念溫星柚他白日全部在操勞,批閱奏報查看弟子修煉,下山視察溫氏產業,一刻也不得清閑。
可夜深之際,他忽然醒來發現麵上濕潤有水跡,低頭一看枕頭早已浸濕大片。
起身查看之間,發絲落在床間,黑發之中赫然夾雜一縷白發。
溫若寒恍如不見,他沒在睡去也沒有喚人點燈,而是靜靜的處在黑暗中凝視著梁上風鈴,靜默不語。
隔日,溫逐流前來回稟溫氏出資修繕某村百姓房屋一事,得到宗主許可他才抬頭起身,正要再說些什麼忽然瞧見宗主兩鬢間的白發,倏然怔在原地。
溫仙首,神功大成,壽命綿長,永葆年華,又怎會生白發?
“宗主,您這是何苦啊。”溫逐流終是忍不住低歎,他跪在溫若寒麵前請求他別再傷自己了。
“已經十年了,您就不能放下嗎?”
上座的溫若寒,麵無表情望著剛呈上來的奏報,連看都不看地上跪著的人一眼。
他眉若寒鋒,豐神俊秀,完美無瑕,是仙門百家名列第一的世家公子,卻生出刺眼的白發來。
若教眼底無離恨,不信人間有白頭。